项景绅叹气,没有松口:“情况比较复杂,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不需要你考虑这些!” 宋挽凝的脾气上来,快急哭了:“没关系,你告诉我地址就好,我自己去。” 项景绅猛打方向盘掉头:“我现在来接你。” 五分钟前收到消息,让他一个人去谈判,透露徐芸的处境貌似不太好,事情到了最后,秦家也不藏着掖着了。 宋挽凝妆都没有卸,晚餐也没吃,一上车便质问:“秦木把我妈妈弄去哪里了?” 项景绅说了郊外的地址,那是谈判的地方,此刻距离他们所在地有近两小时的路程。 宋挽凝利落的系好安全带:“马上出发。” 踩下油门,卡宴在夜色中疾驰,漫天洋洋洒洒的雪花毫无规律的出现,远远看上去纷繁杂乱。 临上高架前,车停在了路边。 宋挽凝不解:“怎么了?还没有到目的地!” 项景绅看着她道:“我知道,但这次真的不能带你去。” 时力带着保镖来接宋挽凝,右侧的车门已经打开,冷风灌进来,宋挽凝打了个哆嗦。 不可思议道:“你明明答应过我!” 谁知道那只是项景绅的缓兵之计,她紧紧抓住安全带,不肯下车,任凭项景绅如何劝说,一动不动。 “现在一分一秒都很宝贵,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宋挽凝气急败坏。 项景绅无奈:“你去没有用!听话,下车。” 周围的人都围着她,宋挽凝眼眶通红,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死死盯着驾驶座的人,不管保镖站在门边会不会听到,坚决下了最后通牒。 “项景绅,如果你让我现在下车,以后我们没可能,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项景绅喉结上下滚动,钝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抱住副驾驶的人,放软语气:“好,我带你去,但是你必须镇静下来。” 妥协换来宋挽凝的心安,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吸了吸鼻子,闭上眼泪就留下来了,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可没等她再有反应,脖子一凉,很快陷入一片黑暗。 项景绅看向保镖,交代道:“镇定剂的药效为一小时,时间一过,必要时可以再用一次。” 宋挽凝醒来肯定不会乖乖待着等他回来,但这趟一定会发生难以预料的摩擦,项景绅不能让她有事。 下车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把人抱出来,朝路边另一辆车走去。 宋挽凝无知无觉躺在后座,项景绅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好好等我回来。” 时力催促:“项总,时间不多了。” 项景绅嘱咐保镖:“阻止她乱跑,除此以外她提的要求尽量满足。” …… 分叉路口,两个车队往不同的方向行驶,很快汇入车流。 * 郊区,秦家废弃的工厂,项景绅如约而至。 引擎声此起彼伏,裹挟漫天的雪花,在黑夜里愈加萧瑟,车前的远光灯齐刷刷照亮前方废旧厂房,项景绅身后跟着数十人。 他没有给任何人留退路。 秦木看见这阵仗,不满道:“项总,我只请了你一人来做客吧。” 项景绅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镜片反射出无形的光影,让人看不真切,“秦家喜欢玩仪式感,我又怎能不投其所好,当然要奉陪到底!” 秦木知道项景绅一定不会轻易签下协议条款,也带了些人来,原本计划屈打成招,毕竟徐芸还在自己手上,看项景绅的重视程度,就知道徐芸这张牌,比宋国晔好用太多太多。 但是情况有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两败俱伤谁也捞不着好。 —— 另一边,秦家别墅。 保姆面不改色收拾完秦好换下来的衣物和尿垫,秦好便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天花板,除了手和脖子能活动以外,其他地方一动不动。 除了能正常吃喝拉撒,还能说话,跟植物人没区别。 徐芸远远看着被两个保姆照料生活起居的秦好,身为一个母亲,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冲击实在不小,内心十分复杂。 秦夫人站在她旁边,每每说起最心爱的孩子,总是泪眼婆娑:“小好从小到大样样拔尖,是我们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这么年轻就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她一辈子还长,只能在床上这一小方天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