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复杂,项景天如果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或者恢复不好出现病发症,那是属于医疗事故,看得是个人造化。 如果不是,人为干预生命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可转念一想,项景绅能坐在她面前,是付出惨痛代价的结果。 进一步万劫不复,这件事情跟着他一辈子;退一步粉身碎骨,项元丰不会放过他,遭殃的人包括宋挽凝在内。 项景绅如今孤身陷入两难境地。 空气静止流动了。 宋挽凝越想越胆战心惊,明明待在恒温的室内,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项景绅默默移开注视她的目光,眼神复杂:“让你为难了。” “你就当做没——” “不要!”宋挽凝打断。 项景绅眸光微闪,右手蜷缩指节搭在餐桌边缘。 宋挽凝咽了咽口水,颤声道:“不要动手!” 说出口的那瞬间,项景绅瞳孔深沉,凌厉的下颚角紧绷着。 宋挽凝的阻止他。 项景绅在姜莹墓前发过誓,绝不会让她白白铺路。 宋挽凝观察片刻,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起身绕过餐桌。 拉开他身侧的椅子,面朝项景绅坐下。 “你要如何不声不响动手?暂且不论能否成功,请考虑一下在地下长眠的人。” 项景绅沙哑道:“什么意思?”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要让你干干净净的!” 宋挽凝一只手搭在项景绅青筋尽起的结实小臂上,柔声安抚:“项景绅,请你务必清醒的思考问题,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项元丰决不会轻易接受项景天死亡,他最先怀疑的人一定是你。” 项景绅无动于衷。 宋挽凝焦急,说话音量增高:“你看着我!” 项景绅微微转头,神色晦滞,对上她坚定的目光。 “我所了解的项景绅不比任何人差,更不输给项景天,你难道不想跟他堂堂正正竞争?” “亲自把项景天比下去,让他永远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宋挽凝光是想想便热血沸腾,项家的强者就在眼前。 项景绅无法掩藏锋芒。 回国不到一年时间站稳脚跟,起初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如今销声匿迹。 流言蜚语调转风向,项景绅用独属于自己的节奏强势踏出一条生路。 “你的母亲意在为你创造一个公平的机会,别轻易偏离轨道。” 宋挽凝苦口婆心:“项景天不值得你搭进去自己的人生。” “景绅,不要让自己陷入背负内疚的境地。” 项景绅神色稍有缓和。 冷静想想,他是姜莹最后的希望,堕落深渊便没人再来救他了。 仇恨和不甘心不能对准一人。 项景绅深吐一口气,在迷雾中辨别清楚方向。 如释重负道:“我知道了。” 宋挽凝悬着的心归位。 不知不觉趟进深不见底的浑水里,她要拉着项景绅,必须这么做。 * 黎染儿收到消息的时候,项景天已经顺利渡过术后四十八小时。 她无法置信明明伤的那么重,折腾跨越半个地球,路上竟然没事,还撑过了第三次大型手术! 顽强的生命力让黎染儿意识到退婚的洗完渺茫。 “不行!”她慌张道:“别让他醒!” 项景绅早已决定不进行人工干预项景天治疗:“听天由命。” 黎染儿慌不择路:“伪装一下啊,你有办法吧?最危险的时候发生点什么意外不是很正常,谁能察觉?” 这段时间她沉浸在无法退婚的急躁里,黎家想尽办法,无法说服项元丰,有项家挡在前面,圈子里没人敢打她的注意。 黎染儿快疯了。 “你不说我不说,钱给够,动点手脚不成问题!” 眼看项景绅不愿意出手,她暴跳如雷,爱马仕的包包用力砸在桌面上。 “知不知道等项景天回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恐怕不是你!” “你不会害怕了吧,不敢动手?” “怕什么?”激将法对项景绅没用,他往后仰,靠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看着黎染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来我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