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去。” 将将安静一会儿,外头却又传来骚动,有几人匆匆来报,与看守者低语几句,脸色都不佳。风宝珠刚想猜测,却听府外传来兵戈交接之声,她赫然一震,顶着满额的血咧出一个笑容来。 “有人来劫,带她走。” 果然!风宝珠心中大喜。三五人来拖拽她,一向安静顺从的她此刻却奋力挣扎起来,暗卫们还没来得及堵住她的嘴,她便得了机会大声动摇她们:“你们还有心思待在这里悠闲呢?我们的人都进了你们城里,你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么!” “前线必然败了!你们败了!” 一直沉默的宁歆微微转过头来。 风宝珠挣扎着喊道:“我们的人都到了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大军还没动作,这说明什么?你们大军已经狼狈到连袭营之敌都拦不住了!我猜到现在前线还没有人给你们传信吧?不觉得太久了吗!哈哈,你们的主将败了,被困在我们楠安城了!我们楠安兵力雄壮,眼下只怕连她们自己也保不住了,更顾不得你们了!” 宁歆双眼微瞪。 一旁人扯了块衣摆,一把塞进她嘴里,狠狠堵住,“胡说八道些什么。”给了她两下便将她押了下去。 然而宁歆的心绪并没有随着风宝珠的离去而平复,相反,她心中隐隐泛起丝不安。宁歆知道应该相信风临的能力,却不知为何想起当年墨镇遇袭的事。 断在血泊中的君子冠于眼前一闪而过,夜风忽起,宁歆突然一阵寒颤。 不行……宁歆待不住,去寻暗卫司长,小声道:“我……我想去看看。” 那司长回头,见是她,不由奇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宁歆顾不得许多了,她现在就想去瞧一瞧,“我想带几个人去前面看一下,很快,能不能……” 那人犹豫一会儿,细细思索,好久才点头:“也行,只当是去探查探查形势,只是刚才外头乱起来,这边人手紧,不能给你太多。” “嗯。”宁歆心急,只想快些出发。 当年风临出事,她便不在身边,如今无事最好,若有,这一次她一定要陪在风临身边。 - 漆黑的夜下,追击仍在继续。 风临驾着赤风于南地奔驰,迅疾如风,却不知要去往何方。 逃出了楠安城,又往哪去? 为陛下所弃,为武军所追杀的她,自然回不去武朝,楠安亦不曾是她的势力,南地列国,疆镇数十,也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归处。 这茫茫天地,她又能去哪? 思及此,风临不禁凄然自嘲:逃出去……呵呵……逃出去,又有何用呢……这天下之大,我竟不知何处容身。 她双眼空洞黯淡,望着黯无天光的夜空,只觉自己命运似此般灰暗无望。 “殿下,我们下面往哪里去?”一北骑问道。 风临茫然前望,竟给不出回答。 气氛低沉,白青季却似浑然不觉,她闷头驾马前行,见风临不答,自己便大声接话道:“向前!” “不行……”风临握着缰绳,周身又被沉重的情绪淹没,沙哑道,“我不能这样拖累你们。跟着我,就是一条绝路……你们下个岔道便走吧,沿着土路,回去寻魏冲她们,她们手里还有些兵,能护住你们。 你们肯帮我逃出来,我很感谢,你们对得起我了,不要再把自己的命搭上。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话一出,身后陷入了沉默。 风临睁着无神的眼睛望路,她已远离厮杀之地,可仍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这时,一个骑兵加快了速度,来到风临身边,风临缓缓转头,看到一张很年轻的脸。 谁?我并不认得她。风临想着,见她张开口说话,声音也很干哑:“殿下,我们是荣辱一体的,您怎么忘了呢?” “我还记得您初领北军那年,我们刚吃了败仗,士气很低迷。败仗是上一任将军领的,原不与您相干,可您还是把后果承担了下来,只为了您说的那句话,‘从今往后,我们同进同退,荣辱一体。’ 我们有过,您要受罚,我们败仗,您颜面无光。打了胜仗,我们共得封赏,立下战功,我们一道升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一直是如此的吗?” 说到这,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是荣辱一体的。您不该忘。” 风临望着她,只觉眼睛酸涩。 那女子还在说:“今天您要我们走,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是不大痛快的。怎么好的时候便叫人一起,不好了,便叫人走,难道我是不能共苦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