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起提防之心。 然风临却浑不在意般,抬步就进,帐前守卫的士兵整齐为她让开道路,闻人言卿见状,张嘴下意识想阻拦,转念想起了此地何处,不觉自嘲一笑,心里暗道自己似惊弓之鸟,也跟着进去了。 帐里只摆了一架铁笼子,笼内只铐着一个人,风临看了好一会儿,勉强辨出一个人影,这人骨瘦嶙峋,披头散发,在黑暗里微弱地喘着气。 凌寒星在二人后入内,手里掏出火折子一吹,亮起一点火光,他举着火折子十分熟悉地朝左侧行了七八步,那果然有一处灯台,他抬手一点,不多时帐里便亮了。 光不耀,却足以看清笼中人,闻人言卿目光触及男子双腿时,心猛一惊,立时倒吸一口冷气,“这……” 笼中人低着头,杂乱的发挡住了大半张脸,见人来见光亮都没反应,闻人言卿心中不由得急起来,生怕这人死了,忍不住转头以目光询问风临。 风临看了她,转而看凌寒星,凌寒星会意,朝前一扬下巴,身后便来了个士兵开笼,他又一挥手,士兵便退了出去。 风临抬脚踏进笼子,走到人面前,打量他。见枯草杂发之下,睁着一对干涩无光的眼,垂首蔫蔫,俨然虚弱不堪。 风临叹了口气,扭头对身后人开口,声音有几分无奈:“不是说了,让你轻点折腾吗?” 凌寒星在昏暗的灯火里扯出一个笑,露出雪白的牙,颇为无辜地摊手:“没折腾他啊,这不胳膊腿都是全的么?” 风临又叹了口气,转而望向笼外的闻人言卿,“进来问吧。” 闻人言卿心一横,抬脚踏进来,蹲到男子面前,极力控制自己无视那两条腿,开口询问:“你是金枫?” 男子没反应。 闻人言卿又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他还是没反应。 闻人言卿心知问话是个漫长的博弈过程,还欲再说些话暖场,却不想身后凌寒星突然抬起手臂,猛地捶向身边的铁栏。 精钢护臂与结实的铁栏迅猛碰撞,炸起一声刺耳震心的巨响,霎时贯穿昏帐。 那巨响距离是如此近,金属间碰撞的哀鸣几乎化为实质的音波,震得闻人言卿心脏狂跳,她猛地回头,正看到那个冷艳的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这边,勾唇开口:“金枫,人家问你话呢。” 不知是不是被这声巨响惊得,那久无声息的男子忽然浑身一抖,飞速抬起了头,看向眼前的闻人言卿。 闻人言卿被震得心发麻,惊愕地看了凌寒星一眼,凌寒星没有躲避她的目光,只以手臂撑着身侧的铁栏,笑道:“问吧,女郎。” 风临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人……好像个癫子……闻人言卿看了凌寒星一眼,复转向面前的金枫,努力压着未平的心悸说:“我是自边南回来的人,你的底细我也有所了解,今日寻你来问,不过是为着认证,在见到你的这一刻,我心里已有了论断。一会儿你说与不说,于我无妨,可于你……便有很大利害。” 金枫直勾勾盯着她,抿唇等候下文。 闻人言卿道:“你如何到此,我也听说了。为着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受折磨,当真值得吗?纵是做暗探,也应寻良主侍奉,一个在危急关头弃你不顾的人,值得你为她舍命吗?” 金枫虚弱地嘲讽:“呵……暗探……谁说我是暗探?你们两嘴一张,就给我安了数个身份……不过是……不过是想寻个借口折磨我罢了……就因为我是珣王的男侍,你们捉不到珣王……便拿我撒气……罢罢罢……我就是这样命苦的人……我认命了……” “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金枫艰难抬眼,望见笼边站立的凌寒星,他正以一种轻蔑讥讽的眼神看着自己。 “金枫,你这贱人越来越会演了,还怪有趣的。先前和我单独待的时候,怎么不来这一套?难道是看人家小女郎漂亮好说话,就在这干起了老本行?” 这张嘴每次开口,都像把刀子扎过来,刺得金枫面色阴沉。长久的折磨下,金枫心里早惧了他,这种恐惧已经刻在了骨髓里,可这并不妨碍金枫暗暗给他一个阴恨的眼神。 凌寒星讥讽道:“苦命人?很无辜?不对吧。金枫,上次你被打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不是和我说:‘王君给定安王下过药,她知道她有疯病’么?” 金枫脸霎时白了两分,嘴唇绷得紧紧的。 风临顿时想起,之前凌寒星说问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大约就是这个。 下药……下什么药?什么时候下的? 自己的病,知晓的不过身边几个人,那风媱又如何得知? 思及此处,她又想起风媱身上那熏人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