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寒星提了点兴致,眼睛亮晶晶道:“我‘关照’了他一番,问出了他的出身,你猜他是哪的人?”还不等别人猜,他便忍不住答道:“他是陈国人,却在武朝金沙庄卖笑,你说有趣不有趣?” 风临左眼皮忽然一跳,“哪?金沙庄?” “是啊。”凌寒星乐道,“一个陈国人,跑到边镇花楼卖笑,最后还成了珣王的男侍,阿凤,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风临也跟着微笑道:“你说的对,吾想见见他。” “行啊。”凌寒星倒没拒绝,“只是你现在走得动么?” 风临笑了下,又与诸人商议了好一阵,才命各自散去。其间寒江备了膳粥给风临,她喝了两碗,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屏退人,更了衣,便乘肩辇往地牢处去了。 走前,风临特意同子徽仪说了两句话,见子徽仪形容憔悴,便知他这些日劳累太甚,不由得心疼道:“你瘦了……” 子徽仪莞尔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无妨。只是殿下一会儿忙完,不如去见见依云吧。这些日子他真的很苦,皇城王府两头跑,宫里只靠他一个人撑着,他心里早就受不住了。” 提及弟弟,风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会的。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是我不省心……” “殿下不必说这样的话。大人们还在等您呢,快去吧。”子徽仪笑道。 “好。” - 地牢内,一股异香浮动,牢中囚分明身沾血迹,却不闻不见血腥之气,一概被这香气压了下去。 风临披着披风,只带了宁歆入内,跟随凌寒星走到一间监牢前停下,铁栏之内的囚犯听见脚步声,一阵瑟缩,抬头时,那美丽而空洞的眼浮出一点光。 “哟……这不是,定安王殿下么……”他勾起嘴角,即便是处境狼狈,他的风情也依旧动人。 可惜风临并不好色,她只淡淡瞥着那人,接话都懒得接。 凌寒星冷笑着抬指敲了敲铁栏,简单的动作激得那人一阵发抖,“金枫,发什么骚呢,你当这是你们花楼么?” 男子别过脸,不再说话。 凌寒星道:“一会儿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有半点磨蹭。你也知道的,我脾气不大好,你若答的不合我意,今晚‘赏赐’会加倍。” 金枫闻言一抖,浑身刺痛。 风临这时才开口:“你一个陈国人,为何跑到武朝谋生?” 金枫笑道:“死了妈,孤儿寡夫的,亲戚容不下,给撵了出来,没地方去,只好去武朝了。” 风临道:“来武朝谋生,不做工不做活,却跑去花楼?” 金枫道:“我这个人生性懒惰,偏好不劳而获,恰生了一副好皮囊,不卖还等什么?” 风临蹙眉,她现在没心思和这样的人玩语言游戏,冷淡道:“再磨磨吧。”说完转身便走。 凌寒星笑着抬指,隔空点了点他。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开牢门。 金枫心中大骇,只得面上强作镇定。 眼看一顿折磨跑不掉,金枫也头皮发麻,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疯狂思索什么事是能讲,而定安王又想听的,到底有什么…… 正在这时,他看见了定安王身后那个蒙面侍卫,二人四目相对,只不过一眼,金枫却想起了什么。 到底是不是……他心里拿不准,却咬牙一赌,高声开口道:“说起来——我在暖宵楼见过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啊,脸蛋粉得像春天的桃花,嘴唇红得像夏天的凤仙花,那一双眼美得啊……啧啧,连我们楼里的花翁都看直了眼。 哎?就跟那位黑衣娘子似的。” 二人的脚同时停住了。 风临还算沉得住气,给了凌寒星一个眼神,叫他带着旁人避开了。 宁歆完全是僵在了那里,连动都不会了。 牢前只剩二人。 见状金枫心里定了七八分,借着开口道:“那男孩刚来时可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个不干,那个不从的,吃了打也不长记性,还还手呢。 听说啊,原先也是个公子哥呢……” 风临上前两步挡住了宁歆,面上平静道:“那人叫什么?” “呵呵,一时想不起来了。”金枫勾唇一笑。 宁歆忍不住想上前,风临飞速抬臂挡住,刚想威胁,却见那金枫又说:“不过嘛,好像是个武官家的孩子,会些拳脚,只是和我们楼里的打手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风临道:“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