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女失礼,言语间略有冒犯,却也是心系殿下,情急所致,还望慕大人体谅一二,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岂敢岂敢。”慕归雨笑着作揖,“令媛重情重义,实叫人敬佩。” 子丞相道:“慕大人年少有为,此次虽有调动,但亦不失为磨炼之机。守拙藏精,以待天时,将来必有重回之日。” 慕归雨躬身笑道:“多谢丞相大人指点。” 点了点头,又回眸剜了子敏文一眼,子丞相才重新抬步离去。至府门处,一行人跟着子丞相往外走,唯有后方的子徽仪驻足不动,只对着前方人行礼道:“母亲慢行,三姐慢行。” 跟在其身后的慕归雨本也要往外走,见状却停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子徽仪回身时见有人盯着自己,心中微疑,问道:“大人何事?” 慕归雨反问:“公子不走?” 子徽仪道:“我代母亲留府,照看殿下。” 慕归雨微笑道:“甚好、甚好,留在后宅打理内事,如此才是饱读诗书的公子该干的事。” 这话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可经她那张嘴一说,却莫名扎耳。子徽仪心有不虞,却仍保有风度,温声轻道:“大人此为何意?” “只是夸赞公子贤良淑德。”慕归雨笑笑,又提起另一件事,“清华公子在外颇有才名,听闻于史书经略上颇有见地。” 子徽仪客气道:“都是外人抬举,大人谬赞了——”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慕归雨话锋一转:“只可惜男子读那些又有何用?说到底,天地也只在宅院之中,能做的,不过是看顾家事。” 子徽仪面色一凝。 门外的同僚久不见慕归雨出来,折回来寻她,慕归雨笑着作了个揖便随人走了。门内秋风萧索,带来几片落叶拂过人面,倒像巴掌拍在脸上。 出门往车处走,同僚问道:“你怎么和那个丞相家的公子聊上了?从前不见你们有过交集啊。” 慕归雨浅笑着压低声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从前不知,世间竟真有这般佳人,一时间神往,忍不住攀谈了几句……诸位见笑了。” 同僚一愣,转而大笑:“原来是贪看美色!勿羞勿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休说大人了,连那定安王凶神恶煞的人物,不也过不得美人一关么?” 慕归雨不好意思笑笑,与同僚告了别便上了车。车帘随手落下,她端坐其中,面上再寻不见半点笑意。 - 第三日时,风依云也来了。 他来的很早,许是宫门一开便奔了出来,一进门带着满身寒露。 风临还是昏睡着,他唤了两声得不到应答,便不再唤了。抬手屏退众人,风依云自己搬了个凳子做到风临榻前,隔着纱帐小声说着话:“姐,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没人回他,他只好继续自言自语:“你出事当天晚上,宫里便有了风声。我是严防死守,连只虫子飞进栖梧宫,我都恨不得拿眼睛盯着。守着父亲守了三天,他又疑心我为何不上学,我没办法,再搪塞不过,只好今天出宫了。 可这个时候,读书也读不进去,提心吊胆地坐不安稳,索性就来了你这里。” 说到这他忍不住叹气,垂头道:“若非如此,我是真不想见你。” “不顾惜自己,以身犯险,你这样的家伙……我是一眼也不想见。” 风依云抬手飞快抹了一下眼睛,又愤然道,“你还是个骗子!上次你说再进宫给我带蟹子吃,你说没说过这话?何以食言?再躺下去就到冬日了,还吃个屁的蟹子! 你还不快起来,真要同我食言么?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两滴泪珠坠下来,他泪眼朦胧盯着纱帐,颤声道:“姐,起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宫里吕昭仪死的莫名其妙,一堆男人又勾心斗角,我整日里防来防去,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谁害了父亲,谁害了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帮帮我好不好,别再睡了,我害怕……” 他捂着脸哭,单薄的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姐,我们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个破地方,带着父亲和文雁叔,一道去你的封地,我们一家人就在那过自己的日子,再不掺和他们的破事!好不好? 我们走,好不好……” 他哭得伤心,连垂下的发丝都在抖,因而没有注意到纱帐中的响动。 一阵微弱的声响,似乎是谁努力抬了下头,细微的声音顺着纱帐缝飘出来,跟一阵烟一样:“依云……别哭,都是……都是姐姐不好……” 哭声猛地止住了,风依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