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就要割。 “等等!”柳青赶忙开口,“割了舌头还怎么问话?你莫要胡来!” 凌寒星展颜一笑,露出尖尖的牙:“没了舌头,不是还有脑袋?她照样可以点头摇头。” 柳青道:“那怎么录口供?” 凌寒星道:“阿凤走前和我说了,不用口供。” 柳青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只要知道是谁就行了。阿凤不需要证据。” 说完,凌寒星抬手示意了一下,“摁住她。” 看着靠近的人,那死士有些慌了,吼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来啊!” 凌寒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那二人抬脚将死士踹倒在地,一人摁住手脚,一人撬开了她的嘴。凌寒星从袖中掏出个药瓶,递给身后人,那人拿着药走进去,照着死士扳开的嘴就往里倒。直到死士把药全咽了下去,那几人才松开手,退出来。 那死士被噎得满脸通红,反复地捶胸口,想呕却呕不出,药粉像黏在喉咙里。 凌寒星轻轻笑道:“别慌,姑娘。我知道你是受过训的死士,寻常的拷打应是没什么效果,所以我不打算对你动刑呢。 这药呢,也不是毒药。你的命现在还很金贵,我又怎么会害你呢?” 他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这药啊,是我昨夜专为你配的,它没什么别的作用,只是会让人感到……一点焦渴。” 说到这里他俯下身,使视线刚好与牢内的死士持平,轻声道:“这几天,你没怎么喝过水吧?” 死士抿了下干裂的嘴,没有说话。 他说:“把东西搬进来。” 走廊中应声走来三人,两个人抬着一个青铜漏壶进来,一人手里捧着一铜盆。 她们将那青铜漏壶摆在死士面前不远,而后将铜盆放置漏壶嘴处。 一滴清冽的水滴缓缓聚起,在死士的目光里,滴落盆中,发出极为悦耳的声音。 “嗒” 死士喉咙动了一下。 凌寒星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把她拴起来,离漏壶别太远,也别太近。要她可以爬过来,伸出手,离水盆的距离,只差一指。” 随着铁链声哗啦啦响起,死士的手镣被卸,脚镣被锁在身后的墙上。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双目血红地盯着牢外的人。 在水的滴答声中,凌寒星笑道:“姑娘,你怎么看死士这两个字?我认为,死士死士,是向死而行之士。 他们存世的意义,就是为了某一个使命献出生命。卖命的理由有千百种,家贫、无依、拐骗、愤恨……唯有死的结局相同。 你们一定习惯于把自己摆在死亡面前,甚至我完全可以说,这次你来,就已经做好了不复返的决心。 对于一个求死的人,拷问是没有意义的。威胁么……很不巧,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挖你的亲族。” 死士紧紧盯着他,牙齿咬住了嘴上一块干裂的皮,随着牙齿的用力,裂口缓缓渗出血丝。 凌寒星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非常真诚。 “可我心里有个疑问,你真的对生没有留恋了么?” 死士陡然瞪大了眼。 凌寒星道:“只要意志坚定,疼痛与诱惑都可以抵抗。唯有生的本能,愈压抑,愈汹涌。对生的渴望是刻在人骨髓里的,除非遭受万念俱灰的打击,不然没有人能遏制那汹涌的求生之意。 要吃饭,要喝水,说出来你觉得微不足道,可当饥渴如潮涌来时,你便会切身领教它的恐怖。” “我,就曾切身体会过。”凌寒星盯着她,森寒的笑意逐渐放大,“饥与渴,能把人变成兽。” “滴答” 死士从地上爬起来,把咬下的那块干嘴皮咽下去,干剌着嗓子嘶吼:“只凭这两盆水就想叫我屈服?做你妈的梦吧!老娘什么没经历过,真刀真枪都不怕,会被你这两句话吓到?!” 凌寒星开心地笑道:“那就让我们看看吧,看看你这位高傲的死士能坚持多久?” “滴答” “你永远不会从我嘴里撬出话!你想等,就等到死吧!” “滴答” 凌寒星幽幽笑道:“这样浪费气力真的好吗?呵呵,我是不介意啦。反正一会儿我就走,你对墙喊一天我都不介意。” “滴答” “不过……” 凌寒星转身,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从没见过有人把自己渴死。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