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宜久留啊。如若殿下事务处理完了,还是快快回去的好。到底您的依仗是军营啊!” 她一席话,说得风临无言以对,良久,才回道:“你说的都对,吾心里也明白,只是……” “只是您舍不得。”柳青接上了话,复而连连摇头,“殿下杀伐果决,唯有在情一字上糊涂。纵然舍不得家人亲友,也要先保住自身。臣只怕再这样待下去,便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四座一片静默。 风临放下手中信,道:“柳青,吾知道你是一片丹心,可吾留在此处亦非只为贪恋温情。你说的那些吾何尝不知?只是……” 她盯着灯火,目光有些冷峻,“陛下轻易不召吾归京,此次必然有事相托。不把事做完,陛下不可能放吾走的。” 柳青叹气,道:“那殿下可有头绪?” 风临道:“本来没有,现在隐约猜到一点。” 门被轻轻叩了三下,风临喊了声进,才有一亲卫入内,对着风临低声道:“殿下,御前的人来了。” “御前的人?”风临有些诧异,屋中的几人也是一惊。 柳青急忙忙地起身追问:“可说了什么事没有?” 那亲卫道:“没有,他们只说有陛下口谕。” 柳青心里一咯噔,急道:“坏了!坏了!快快备马备人,送殿下逃京吧!” “你抽什么疯呢,一惊一乍的!”褚绥不满道。 “你个武妇懂什么!”柳青急得汗都出来了,“无事无急,为何在这深夜传谕?我斗胆一猜,来传的口谕必定是叫殿下入宫,可殿下万万不能从命啊!若真去了,便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明晃晃的瓮中捉鳖啊!” “你这吊书袋子,骂谁是鳖呢?!”褚绥骂道。 “等等,柳青你先别急。” 风临抬手示意她坐下,平静道,“还未明旨意,不好妄猜。再者,陛下也不一定会杀吾。” “哎呀殿下!”柳青急得直擦汗。 风临握着刀出去了,说:“吾先去听听看。” 柳青阻拦不得,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心慌得厉害。褚绥被她晃得难受,恼道:“咱说你就瞎他妈操心,那陛下与咱殿下是亲母女,还能真杀她?虎毒还不食子呢!说不准是有什么事。” 柳青擦汗道:“你懂什么,你也就懂你那两把破甲锤!我与你说不来,我要去寻燕翎,她定明白我怕什么!” 说罢她提起衣袖就往外跑,哪料一出门,一个人也望不见,她心登时坠到冰窟里,着急喊道:“人呢?殿下呢?内侍呢?都哪去了?!!” - 风临一人坐在轿中,手里拿着内侍递来的黑斗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披上了。 这一路走得很安静,风临也懒得掀帘去看,她就坐在轿中哼着歌,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刀柄。 很久之后,轿才停。风声早歇了,轿外静得可怕,风临敏锐地嗅到了一缕龙涎香的味道。她止了声,略一沉吟,握着刀下了轿。 明亮的灯火晃了她的眼,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龙殿,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轿子,风临笑了一下。 她是真没想到这帮人直接给她抬到龙殿里了。 武皇正倚在躺椅上看着奏折,她没有穿龙袍,也没有戴冠,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身上穿着织金丝袍,看起来似乎很放松。 风临对着她抬起手,半跪在地上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起吧。” 武皇看着奏折,连眼也没抬一下。 风临道:“敢问陛下深夜召臣,有何要事?” “没事就不能召你说说话了?” 这话叫风临觉得可笑,只是她一时分不清,是觉得这话能诓到自己的武皇可笑,还是被人拿话耍的自己可笑。 她道:“这话倒令臣受宠若惊。” 武皇挥了挥手道:“坐吧。” 风临没有动,仍半跪在地上,问:“不知陛下想聊些什么?” 武皇看着奏折道:“听闻你与珣王私交不错,相谈甚欢啊。” 风临微微眯起眼,她不信这点煽风点火的小伎俩能瞒得过武皇,自己会不会结交珣王,武皇心里应当清楚。这个时候把这话丢出来,无非是想压压自己。 但她配合着辩解了几句:“臣实在惶恐,臣自归京以来谨小慎微,处处避嫌,不敢置身炭火之上。与珣王,私交是从没有,连珣王的邀帖臣也多次回绝了,不过是在皇城中交谈了几句,竟惹得小人谗言,还望陛下明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