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临心情很好,连受罚抄经也不抱怨,乐呵呵地叫人找来纸和笔。平康在殿中站着,看着她同白苏说道:“殿下是个傻孩子,给她一点甜的,就会把旁人的不好忘得干净。” 白苏听了好不开心,使劲踩了他一脚:“你怎么能说殿下傻!” 平康躬身捂住脚,蹲在地上无言颤抖。 白苏哼了一声,丢下他走到风临桌前,把一垛纸放到桌上。风临弯着嘴刚想开抄,提笔的手却悬在了半空,恍然道:“吾抄什么经啊?” 平康这时一瘸一拐走来,将果碟放到桌上说:“殿下不知道皇太夫平时里颂什么经,不如去问问子徽仪公子,他总给皇太夫抄经。” “唔……”风临拿笔杆点了点下巴,犹豫很久,才说,“好吧,只好这样了,总比去问皇祖父强。平康,你能不能替吾跑一趟?” 平康沉默了片刻,一瘸一拐地去了。 约有三盏茶的功夫,平康带着子徽仪来了,他先去见过了皇夫,而后才来到凌寒殿。 风临早等得急了,站在廊下向外张望,见他出来赶忙招手。子徽仪站在台阶上一愣,远远地向她行了一礼。 待走到殿门口,子徽仪开口道:“听说殿下要为皇太夫抄经?” “是啊,正头疼呢。”风临边领他入殿边对他说,“吾被罚了,不抄不行,可要抄时却不知道皇祖父平日里都颂什么,一时头疼,幸而想着你常抄这个,叫你来给吾送几本。” 子徽仪听了后轻轻笑道:“难怪呢。”说罢便从身后内侍中取了一摞佛经放到风临长桌上,认真理好后说:“我带了七本来,想着应该够了,您看下。” 风临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刚一打开眉毛便拧到了一起,重重地叹了口气。子徽仪不解,问她:“怎么了殿下?” “好拗口,吾很多看不懂。”风临愁眉苦脸地翻着佛经。 子徽仪抿了下嘴,犹豫了片刻,大着胆子问她:“如果殿下觉得晦涩,不如我们一起抄?若有不会的字我也能教殿下。” 平康在后慢慢抬眼望向他,目光幽深。 风临听了觉得也是个办法,展颜笑道:“那也行!” 不知为何,见她笑了,子徽仪不自觉也跟着笑了下。 命人备好了笔墨,两个人分别于书桌两侧相对而坐,好在风临的书桌够大,可以摆得开书具。 交谈声渐熄,厅内只听得毛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与侍女磨墨的声音。子徽仪是越抄越静,可风临坐不住,耐着性子抄了七八页,便开始偷懒了。见着有个不认的字,便赶忙放下笔问子徽仪:“这是什么字?” “我看看……”子徽仪闻言放下笔,接过她递来的书细细一瞧,便说:“读鷲。”而后又从一旁抽出张散宣纸,拿着走到风临身边,俯身写了一遍。 他写得很认真,低眸紧盯着笔尖,阳光穿过他长长的睫羽,在眼眸中投下一片细碎的光。风临学得并不认真,目光总是从墨香漂移到他的指尖。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干净,拿起笔来很好看。 “殿下学会了么?”子徽仪写完后问她,她摇摇头,他只好再写了一遍。 待教完回座,子徽仪照旧抄经,可风临却没了耐性,拿着笔慢悠悠地划着,心不在焉地看向对面。对面的男孩抄得很认真,拿着毛笔姿势端正,落下的每一个字都飘逸雅正。 风临发现他的头发很黑,黑得像她柜中一件流光水滑的绸缎袍子,阳光一晃便映出淡淡的光。她还发现他今天又是拿那只乌木簪挽得发髻,他好像一直戴这个,这木簪子又不好看,他做什么总戴? 见他总不说话,风临便随便翻了两页寻了个生字,伸书过去敲了敲:“子徽仪,这个怎么读?” 他应声抬头,接过书仔细看,而后照例抽出一张宣纸,拿着走到她身边,边读边俯身写了一遍。 风临看着他写字,觉得很有意思。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稍作休息时,子徽仪悄悄拿过风临的抄本查看,发现写得一塌糊涂时,他着实愣了好久。 字写得倒好,只是抄得零零散散,还没有自己三分之一多,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爱抄,照这个速度明年也写不完罚的数量。子徽仪缓慢地合上了抄本,抬头对正在厅中乱窜的风临说:“殿下,我来替您抄吧。” “嗯?”风临一听立马喜上眉梢,但赶忙收了笑脸拒绝道,“这怎么能行,明明是罚吾的,叫你抄算怎么回子事,这不行。” 子徽仪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只一眨便想到了说辞:“自然不是白抄,我也是有求于殿下。我给殿下抄经,殿下教我习武如何?” 风临笑道:“这算什么事,若真想学,你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