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仆悄然归位,刘昭仪正同一干人应酬,见风恪回来,忙唤她来。几个朝臣见缙王回来,赶忙上前敬酒以表敬意,却都被风恪推辞了。只见风恪抬袖掩住口鼻,咳嗽道:“非拒大人美意,只是吾身子不好,饮不得酒。” 众人一向知缙王体弱,故而并不勉强。 笙乐渐低,盛宴已近尾声,在武皇离席后众人也渐渐散去,宫殿外廊下有不少朝臣宗亲三五结伴,借着凉风散散酒劲,殿内也有许多朝臣或交谈,或饮宫人们递来的解酒汤。 人来人往间,找不见长姐,风临穿梭到忙碌的梁少监身边问他:“梁少监、梁少监,见着吾长姐没?” 梁少监作揖回道:“方才见着太女殿下在阶下同魏太傅他们说着话,似乎是在等车轿。” “是在邻近咏文道的地方么?” “不是,就在近前,下去稍西些就能望见,奴带您去吧。” “不必了,你先忙着,吾知道在哪里了。”风临笑道,转身往所言之处奔去,不多时便看见风继一行人。 其身边除侍奉的侍从外,围着魏太傅及其同族官员,还有几位脸生男子,都跟着魏太傅的丈夫,似是家眷。 风继见到风临跑来,奇道:“临儿?这么晚还未回去么?”说罢自然而然地将妹妹搂到身边。 “我想着你回东宫前有段顺路,还能一起走一段。”风临笑呵呵道。 一旁的魏太傅见了不禁笑道:“小殿下与太女感情甚好哇,老妇不禁羡慕……到了老妇在家中同孙女说不上话,就连内人也不愿搭理老妇咯!” 众人不禁一笑,其身旁的丈夫也不好意思,抬袖遮唇,嗔怪地看了太傅一眼。 风继向风临一一介绍,风临依次行礼,言至家眷这边,风继抬手示意道:“太傅丈夫身后的几位是太傅妹妹的家眷,这位魏公子便是母亲为风恪贤妹指婚的那位,婚约已定,论理你也该行一礼的。” 风临顺言望去,见到位惨绿少年,其人柔眉水目,面容俊秀,谈吐娴雅,举止文静,真真正正一位小家碧玉。 行完礼后风临笑道:“魏太傅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公子果然也知书达理,母皇实在好眼光。” 闻言魏太傅面上谦逊,心中实则甚喜。众人正说笑着,见刘昭仪同风恪一道走来,魏太傅等人皆行礼道:“见过刘昭仪,见过缙王殿下。” 刘昭仪弯目笑说:“诸位大人快快免了这礼。本宫想着这时辰魏小公子应未出宫,特来送送。” 魏氏内眷赶忙道:“岂敢劳昭仪相送。” 刘昭仪笑着说:“自听闻陛下赐婚,本宫便十分着意,见过这魏公子后本宫心中更是喜欢,恨不得早成佳缘,瞧这模样、这举止,细究起来,倒是我们风恪高攀了。” 魏公子忙行礼道:“昭仪盛誉,小民实在愧受。”说罢他忍不住看了风恪一眼,随即便低眉羞涩道:“缙王殿下姿仪俊朗,是神仙般的人物,小民愚鲁之质,能得陛下不弃赐婚,实在是受宠若惊。” 风恪也对魏公子一笑,关心道:“夜里寒凉,公子回程需仔细。” 不多时子丞相一家也来同太女作别,子明鸿、子敏文也跟随母亲一道,说话间风继与子明鸿眉目相对,虽未多言,但心中已过千言万语。 可这一番情意深重的模样,落到风恪眼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待到众人散去,风恪同刘昭仪一道回自己宫去,未及坐定,又是一通牢骚:“瞧着那魏氏实在来气,小家子气的模样,哪及那太女的侧室!到底是名门出身,好歹气度上不落人!” “行了。”刘昭仪一改方才笑面,将身上的大氅借下丢与宫人,道,“知道就够了,还用嚷给本宫听么?” 风恪被这话一噎,气更不顺,坐下也不说话。 刘昭仪瞥了她一眼,说:“别怪我说你,你也太沉不住气!我难道不知他不堪配你?可也不急这一时。你现在连府都没立,离成婚更是远着,急什么?不过是有个婚约,将来哪知作不作数、有没有意外?” 说着他走到风恪身边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茶吹了吹,笑道:“依我的,你不愿见就不见,或者兴致上来了,也只当玩玩,毕竟那人样貌不错,也没你说的那样不堪,你只随意对待便是。 说到底不过一个男人的事,不喜欢便换了,还需你这样气恼?你也该有些亲王的气度。” 风恪怒气稍散,也不过冷哼几句,自回屋中消解了。刘昭仪也不见怪,照例饮茶,并没有开解之意。 - 栖梧宫内,皇夫同几位得力人正在阅览礼单,寒江是皇夫有意锻炼,也被叫来做记载入库的活计。风临半瘫在一旁的躺椅上看皇夫等人梳理今日收到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