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 他虽年幼,却站得笔直,如同一棵临风玉树,一双眸子明熠清澈,直教人移不开眼。 风临与三人一一打个招呼,落了座,饮茶之时忽闻得一阵清香,寻而望去,原是堂兄子明鸿身上散出的,风临不由得笑道:“堂兄近来得了什么好香?这味道倒像哪见过似的,清雅不腻,是配了什么料?” 子明鸿笑道:“左不过是府中采买的,登不得台面,哪及得上宫中佳品。若您不嫌,走时我叫人封些与您。” 风临笑道:“多谢堂兄啦。” 在这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风临便得了长姐身边的人传信,唤她回去。子敏文听了笑道:“这刚坐一会儿便唤了回去,还没说几句呢。” 风临道:“许是怕吾四处乱逛,吾回去看看。堂姐不必相送,吾也识得路,你且歇一会儿。” 子敏文忙道:“这怎么行,这园子的路都一个模样,仔细走错,徽仪,你去送殿下回去。” 风临听了没有推辞,静静披上斗篷等子徽仪。子徽仪亦是无二话,十分恭顺地陪风临离了楼阁。 子徽仪身后并未跟随仆从,风临看在眼中又不便多问,未免尴尬,随口捡了些闲话说:“吾随堂姐闲逛至淮风阁,不想公子也在那儿,当真是巧。” 只是随口一句,子徽仪却认真回道:“不巧,我一直在等殿下。” 听他这样答,反倒使风临意外,问:“等吾做什么?” “我想见您。” 风临目瞪口呆。她很少见到这样坦白直接的人,在皇宫中连一只鸟叫起来都要拐几个弯,更枉论人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不言语。她身后的平康更是抬眼盯住了子徽仪。 身后文雁沉声道:“公子慎言。” 子徽仪对这含蓄的警告并不回应,只安静地走着。 风临见状,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摆摆手示意身后诸人退下。平康立刻退到不远处,白苏同寒江有些犹豫,身后的文雁更是沉声提醒道:“殿下在外当谨慎行事。”然风临坚持如此,几人也只好退到远处。 待人走远后,风临才开口:“公子何故出此言,有事不妨直言。” 子徽仪闻言愣了一下,倒不是被她的话问住了,而是为她奕奕神采失神片刻。从子徽仪第一次见她便觉得,她极像一朵张扬的蔷薇。作为一个男孩,对美总是不容易抵抗的。 瞧他这幅呆样,风临倒有些奇怪:难不成是我多想了? 片刻子徽仪回过神,道:“殿下,我并无祸心,我只是想见您。” 风临:“啊?为什么想见吾?这不还是有事找吾吗?” 子徽仪低下头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吾不信。”风临定定看他,“你才见吾第二面,与吾并不相熟,没理由等吾。” 子徽仪闻言暗咬了咬牙,举手行了一礼,道:“只有私心,并无祸心。” 见她仍不作声,子徽仪心中也忐忑,心道:见殿下一面实在太难,若非今日得老天眷顾,恐怕要等到年末宫宴之上才能遥遥一望,此时不抓紧时机,哪还顾得什么脸面! 思至此处,他索性扑通跪地,行了一个大礼,低声道:“冒犯殿下是小人失礼,可小人确是一片丹心,绝无恶念!” “你做什么!快起来!”风临微惊,想上前扶他,又碍着男女大防,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一时无措。 那子徽仪仍跪在地上道:“这确是小人真心话。” 风临微微蹙眉,心中自有想法,却不表露,只伸两指夹着他的袖子将他提起,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讲。” 子徽仪堪堪站定,又复一礼,道:“今言行莽撞,冒犯殿下,如何罚都不为过。” “何必扯什么罚不罚的话。”风临看着他若有所思,“只是你我并不熟络,你却当着吾身边人的面不避讳,倒叫吾不由得多想。吾女儿身无所顾忌,可你一男儿,若把这话传了出去,以后如何做人呢?” 子徽仪深鞠不起,道:“是小人莽撞,小人愿领罚,但求殿下息怒。” 风临却说:“什么罚不罚的,注意些也就是了。你所言若真是真心,日后吾有事托你时,你尽心就是了。” 子徽仪忙道:“愿为殿下牵马执缰。” 她略一点头,边走边道:“你不必带路了。” 子徽仪羞红着脸愣在原地,无措道:“殿下……” 风临在前方脚步微顿,回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道:“你以后,矜持一些……” 子徽仪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羞愧,不觉脸上红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