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提前知会姨母。” 陈氏擦了擦眼泪,道:“难为你还记挂着姨母一家,至于修书一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沈珏点头称是。 一旁的沈荣接过陈氏的话头,继续道:“珏儿,切记切记,沧州流民刁蛮凶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官家的差事是小,自身的性命是大。” 沈珏听了这番话,不免有些感动,父母都着重强调要先护好自身安全,再去想着为皇上做事。这在别的人家或许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在将军府上却被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可见将军府上亲情的厚重。 沈荣继续道:“与你共行的那位言公公是个手段狠辣,行事诡谲的主,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切莫招惹上他,否则后患无穷。” 沈珏想起言祁对待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外人对言祁的评价是否正确,人人皆道言祁阴沉狠鸷,可她怎么瞧着,言祁在她面前乖巧得宛如小兔?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三人依依惜别之时,将军府的小厮前来通报,说是宫里的言公公在门外求见。 听到言祁的到来,沈荣面上不显,但心里一惊,不知这位司礼监的老祖宗为何前来将军府拜访,但也不敢怠慢了言祁,命小厮速速引他至堂屋休息,万不可在门外停留太久。随后沈荣留下母女两人在原地,自己回屋更衣,前去迎接言祁。 沈珏与陈氏又拉了会话后,便回到自己的卧房为明天的赶路休养生息,刚一躺下,便听到贴身丫鬟春月道:“小姐,老爷叫您去堂屋呢。” 沈珏不免有些疑惑,本以为言祁到将军府是找沈荣有事,但现在看来不是,言祁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难道是为了明天的出发作准备? 沈荣见沈珏来了,忙招呼沈珏就座,开口道:“这位言公公是特意来寻你的。” 沈珏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沈荣说罢便离开堂屋,将房间交给沈珏和言祁两人。沈荣一走,言祁就掀起衣袍预备对沈珏行一个大礼,沈珏也懒得对他重复不必行此大礼这番话,反正他也不会听,当即起身扶住言祁,将他扶到座位上去。离得近了,沈珏才闻到言祁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冷香,其香幽幽,犹如空谷中独自盛放的兰花。 “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二人坐定后,沈珏率先发问道。 言祁头一次大着胆子直视沈珏道:“沈将军今天在大殿上说愿与奴才一同前往沧州?” 沈珏颔首道:“确有此事,实不相瞒,我刚吩咐完丫鬟收拾好行囊,明日即可出发。” 言祁继续望向沈珏,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关心与担忧,道:“沧州流民四处逃窜,持械伤人事件屡见不鲜,况且前任钦差大臣李文成暴毙于驿站之中,可见前路艰险,将军三思。” 沈珏道:“既知沧州前路艰险,言公公又为何要去?” 言祁情真意切地说道:“奴才那是骑虎难下,当时的情景,不答应也得答应,不若早早答应了在陛下面前留个好印象。但将军您不同,您若是不想去了,奴才这就进宫禀报陛下,绝对将罪责全揽在奴才身上,不让将军受半点责罚。” 沈珏见言祁如此郑重其事,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道:“若我不去,谁又来保护公公呢?” 言祁微微错过沈珏目光,不自然地说道:“奴才......奴才自有办法,将军不必担心。” 沈珏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沧州我是一定要去的,多谢公公美意,但公公不必再劝了。” 闻言,言祁眼中升腾起起一片雾气,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沈珏见状,为了安慰言祁开口道:“公公不必为我担心,公公可能没有听说过,当年我率领百人在北疆千人队伍中杀个七进七出,因此公公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我定当保护好自己和公公。” 听到沈珏说自己在北疆杀得七进七出的事迹时,言祁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听过的,有关将军所有的事迹,他都听过的。无数次午夜梦回,他就是靠想着将军的那些英勇事迹才得以安然入睡。 言祁抬眼道:“奴才贱命一条,死了也就算了,但是将军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沈珏连忙承诺:“我会的。” 眼见无法说服沈珏不要前往沧州,言祁整个人面露颓色,行礼过后便要离开将军府。见言祁整个人宛若一只失落的大狗狗,沈珏面露不忍开口道:“公公在将军府用一顿便饭再走吧。” 理智告诉言祁最好不要留下来打扰将军,但情感又不断叫嚣着让言祁答应,言祁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不会打扰将军府内的人吗?” 沈珏见言祁一扫刚才的失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留下来吃顿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