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扫前些日子的连绵细雨,是班师回朝的好日子。 京城的道路两边挤满了翘首以待的百姓,百姓们踮脚张望着,等待沈珏露面。 等到日上三竿,城门外响起整齐有序的马蹄声,众人便知晓,沈将军即将进城。 自远处隐隐约约露出一抹白色,随着这抹白色的逐渐走近,人们便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高大白色骏马上坐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来人头戴凤尾银盔,身着明光轻铠,腰间佩着重剑,挺直脊梁,在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 紧随沈珏其后的是她所率领的一千精卫,走在街道上气势磅礴,整齐划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人群后排的人也想看清沈将军的英姿飒爽,便你推我搡,引起一阵喧闹。沈珏闻声转头看了一眼人群,原本喧闹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皆看呆了。 人们最先注意到的是她凌厉剑眉之下如朗星一般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同时摄人心魂,她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这一抹笑便冲淡了不少她身上的男子气概,竟流露出几分女子的温柔。 围观群众中有位大胆的女子向沈珏身上投掷花朵,沈珏接住花朵,冲着女子粲然一笑。其他女子见状,纷纷像那位女子学习,向精卫和沈珏身上投掷花朵。精卫们兀自前进着,对花朵并不理会。倒是沈珏接住那些女子们的心意,妥帖地收藏起来。不多时,沈珏收到的鲜花便多达一捧。 随着军队的远去,人群还在热切讨论着。 “沈将军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要我说啊,沈将军真是温柔似水,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母老虎形象。” “说什么呢你,那都是北疆对沈将军的传闻,怎么可能好听!” “也不知道沈将军最后会娶谁家的公子......” “我瞧着林家嫡次子就不错,清俊端雅,正与沈将军相配。” “林家小公子年方二八,和沈将军相配未免年龄差大了点......” “要我说还得是张府上的陈公子,模样和身段都是一顶一的拔尖。” “陈公子是个鳏夫,沈将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娶一个鳏夫的程度......” 随着沈珏与亲卫的远去,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散去,原本凑热闹的人见听不到什么八卦也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走在队伍前面的沈珏先前就接到圣旨,皇帝在圣旨中交代她回城后不必急着进宫面圣,先回将军府接风洗尘与家人团聚,因此她先将一千精卫安置在京城军营,随即便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府。 望着苍遒有力的“将军府”三个大字,沈珏不禁觉得有些恍若隔世,她在外跟随祖父出征十二年,上一次回将军府,还是她十六岁的事情,如今连往日里熟悉的牌匾都有些认不出了。 沈家世代戍守边疆,到了沈珏这一代,却子嗣稀薄。沈珏的祖父沈正真征战一生,临了生出的儿子沈荣先天不足无法学武,只能当个闲散侯爷。沈荣身子骨不好,生有一儿一女。但偏偏儿子沈安跟他一样,也是个先天不足的病猫。沈正真本已经死心了,以为沈家世代在边疆挣下的功勋到这一辈也算结了,没想到五六岁时沈珏对学武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沈正真见此大喜过望,倾尽心血培养沈珏。沈珏倒也争气,八九岁时武功便与一成年男子无异,十六岁时就同沈正真在边疆征战沙场,成为了人尽皆知的沈小将军。 整理好心情,沈珏长吸一口气 ,随即踏进了将军府。 一进将军府,便有下人急忙通报:“沈将军回来了!” 通报声还没落地,便有一美妇人匆匆赶来,刚一和沈珏打了个照面,便哭喊道:“珏儿——我的儿啊,”,美妇人摸了摸沈珏的脸,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多年没见,黑了,瘦了。” 随后出来的是沈荣和沈安,两个男人望着如今已经成人的沈珏,也背过身去擦着眼泪。 “我的儿,边疆的生活苦不苦,累不累,瞧你都瘦成这样了。”陈氏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询问沈珏。 尽管这个问题沈珏已经在信里回答过很多遍,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道,“不苦,不累。” 沈荣在一旁喃喃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往后便留在京城吧。” 沈珏不卑不亢,“父亲,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得视边疆的情况而定。” 沈荣忍不住偏过头去,眼眶微微发热,当年送她上边疆也是迫不得已,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后悔这件事情。 沈珏与沈安自幼年纪相仿,年幼时最是要好,故沈安哭得最为伤心,“姐姐,若不是我没用,你也不必上边疆打仗。” “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