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牧北野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包庇任何人,他说了会上交,自然会上交,不会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可这没必要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再三保证。 牧北野揭过话头,问道:“公子去往何处?” “与你何干?” 牧北野道:“公子,切莫误会。牧某绝非阻拦,只是给公子提个醒,近段时日,浮生河上常有各洲重兵巡逻把守,今日遇到他们,难保明日不遇到其他人刁难?公子哪怕有至宝护身,利字当头,人心难测,祸福难卜,难保次次化险为夷。倘若公子并非要紧事,最好改道绕行,以免横生事端。” 柳怀瑾眼眸盈笑,来了兴致:“为何?行船通行,为何会惹事端?还是说……这种颠倒是非、草菅人命的败类,在这条河上一抓一大把?” 牧北野被噎了一下:“倒也不是。” “那是何意?” 牧北野不好同一个凡人解释过多:“牧某就事论事,倘若公子不信,牧某也不强求,就此告辞。” 牧北野转身示意被压制的四名修士,余光瞥见凡人身后一方衣角。 凡人身后有人。 似不敢见人般躲躲藏藏。 牧北野心头一凛,指尖聚风袭去——那人被乍起的罡风刮得踉跄,情急之下抓住凡人公子哥的手臂。 牧北野看清是一个姑娘。 姑娘拉住凡人,凡人眉头一挑,似不悦她的毛手毛脚,还是伸手拉了她一把:“平地摔跤?不要搞小动作,对我动手动脚,再有下次,我看你摔!” 几下拉扯的动作间,牧北野看见了姑娘的侧脸,脸上有泥,有一种隐隐的眼熟。 恰在这时,姑娘也似感受到了牧北野的目光,慢慢转过头来,视线一撞,四目相对,双方惧是一愣—— 牧北野愣:这、这个人是…… 万枝愣:牧北野身后幻、幻影变了?! 叠在牧北野身后的幻影,又一次飞速转动! 这一次,有了一点点细微变化! 从第一次见到的躲过重重围捕、携手逃出中洲,变成了……万枝先逃、牧北野善后,再助她躲过重重追捕!! 紧接着又是相同的互相照料、回他的宗门求助、相伴走遍十二洲、历经磨难、沉冤昭雪、喜结连理…… 万枝傻了! 这、这、这,这是殊途同归? 哪怕她违抗了预示,所谓的改变,也并非改变,既定的轨迹依然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同牧北野喜结连理?! 两人对视得诡异。 万枝率先后撤一步,躲回柳怀瑾身后。 哪怕她对幻影更改一事,再惊悚,眼下处于身份暴露的危机之中,决不能被任何人看出破绽! 幸好她来前,为防万一,特意往脸上抹了抹化在船上的雪泥水,可她不确信牧北野是否认出她…… 倘若认不出,自是万幸。倘若认出了……只能咬死不认,借助柳怀瑾拖一拖了。 万枝快速盘算之际,牧北野已经收敛神色:“告辞!” 刹那间,牧北野一行五人,消散于船上河间。 这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同在灵塔圣地纠缠她不放的作派全然不一样!惊得万枝难以分清,牧北野究竟有没有认出她…… 万枝愣怔间,身后众人一阵阵劫后重生似的小声欢呼。 柳怀瑾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回头看一眼万枝。 柳怀瑾瞥见她脸上的污泥,眼露几分嫌弃:“脏东西,离我远点儿!” 万枝自出船舱,便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已经在柳怀瑾面前晃了好一会儿,他这会儿才计较。 万枝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纸糊的小狐狸,嘴硬心软,好说话得很。 故不气恼,反而故意招惹一般,冲他嘿嘿一笑。 柳怀瑾的脸黑了几分:“怎么弄的?” 万枝顿时肃道:“听闻有人寻衅滋事,着急寻公子,摔了一跤。” 柳怀瑾一听,脸更黑了,急忙解下大氅系带,查看万枝带给他的大氅上,沾没沾上污泥。 万枝见他紧张地解系带,笑着阻止:“公子,您衣裳金贵,不敢弄脏,未沾泥水。” 柳怀瑾抬眼看她。 “在我崴脚,摔倒的那一刻,我想,摔我也不能摔公子的衣裳!”万枝声情并茂道,“公子那么金贵的人儿,怎能容忍脏衣裳?为了公子,我摔了胳膊、断了腿,也要护住它!我双手把它举过头顶,在地上滚了两圈!” 柳怀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