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琰没接琴: “若是铸造兵器,青丘有些技艺,若论制琴,姑娘怕是找错了人。” 琴音并未就此放弃: “苏公子何必这般自谦,王后曾言,公子制的凤羽琴曾被天界的忱暄殿下看中收了去,能得天界王孙的青睐,世间能有几人。” 一番话说得苏明琰不得不应允,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接过琴来,看了看: “没什么大碍,再找一根琴弦续上就是,今夜太晚了,明日我找到琴弦再给姑娘修补吧。” “不用。” 琴音说着,抬起一只手,手里立马变出数十根琴弦: “这些有没有可用的?苏公子要用哪根?” 苏明琰明知琴音断弦是假,前来纠缠是真,猜不出她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冲自己还罢,如果是冲阡陌就难说了,还是快些打发走最好。 所以,他从琴弦里挑了一根,一手横抱着琴,一手拂过琴身,将断弦去除,把新弦续上,几下动作迅速利落,都未挪一步。 最后,轻轻拨弄琴弦,把所有的琴弦都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才双手奉还琴音。 琴音接过琴,很是满意: “早闻青丘少主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三界的公子我见过不少,像少主这样的还是绝无仅有,论容貌及无人可与你相提并论,论性情他们也与你是天壤之别,你这样的人,怎么只做青丘的少主呢!” 琴音的话如她的琴声,字字句句都是魅惑。 苏明琰心里明明要抗拒不断靠过来的琴音,身子却不听话地让她依偎上来。 这一切都被阡陌听到甚至看到,原来银牙临走前趁与苏明琰耳语之际悄悄施法唤醒了阡陌的神识,让她耳能听目能见却不能动不能言。 阡陌从细小的眼缝里看着琴音靠在苏明琰胸前,宛若一对璧人。 很快,苏明琰往一旁退了退,避开琴音: “琴音姑娘请自重!” 琴音自知以自己的魅术只能迷惑苏明琰片刻,若再施展恐怕他就要下逐客令了,细察苏明琰的神情,笑道: “是小女子失礼了,世间有女子多倾慕青丘少主,小女子也不例外,一见公子便情不自禁,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以退为进,琴音懂得张弛有度。 苏明琰不吃她这一套,正色道: “既然琴已修好,姑娘就请回吧。” 琴音一招不成,转而看向阡陌: “少主为小女子续上琴弦调试琴音,小女子不胜感激,这份恩情铭记于心,日后少主若有吩咐,小女子必不推辞。只是眼前还有一事要恳请少主。” “什么事?” 苏明琰微微皱起眉头,往阡陌身边靠过去,尽量遮挡琴音的视线,让她不要多看阡陌一眼。 琴音看出苏明琰的动作,一直笑语盈盈: “小女子与这位阡陌小仙长既是相识,在这里再次相遇也算是有缘,是以小女子见了他倍感亲切,我看她的样子醉得不轻,恐会伤了身子,心中着实担忧,少主可容小女子近前查看查看吗?” 琴音一叫出阡陌的名字,苏明琰心里一惊,暗道:凝颜珠能改换的阡陌的容貌,但没有改换她的名字,是我大意,未料想到琴音识得阡陌,倘若她在霜儿面前说漏了嘴,母后必不会放阡陌回东鱼谷,那时就棘手了。 想到此节,苏明琰只能先与琴音周旋,让开一步: “琴音姑娘请便,没照顾好东鱼谷小师弟是青丘的过失,我已给她服下安神助眠的药,小师弟醒来便就好了。” 盯紧琴音每一个动作,倘若她又异动,苏明琰绝不手软。 琴音边上前探看阡陌,边笑道: “少主莫要自责,我知道东鱼谷的弟子贪杯,在云氏就曾醉的不省人事,到了青丘也是这般醉酒嗜睡。这也不能怪他,东鱼谷的弟子清修惯了,想来平日里也是滴酒不沾的,到外面突然见到许多珍馐美酒,自是抵挡不住诱惑。” 手往阡陌身上伸去,苏明琰立马出手阻拦,待自己的手快要触碰到琴音的手时,才停在半空,不淡不咸地说了句: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不要碰她的好。” 琴音的嘴角似是抽动了一下,笑着收回手: “少主说得是,是我过于忧心了,东鱼谷的弟子都甚是自律,在云氏时这位小仙长都未曾主动亲近过女子,只与云氏的男子交好,还到云峰大人的床上睡过呢,云峰大人亦是不好女色的正人君子,想必与小仙长是极为投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