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阡陌坐了一小会儿,觉得无聊,便起身踱到一首的里间去。 里间和外间一样冷清,只有一张床,床边摆着一个大木头箱子。 那箱子上挂着把生锈的锁,却没有锁上。 里面会有什么呢? 阡陌甚是好奇,扭头从打开的窗户里往外面看,不见老秋回来。 于是,大着胆子走到箱子前,拿掉锁打开箱子。 哎呀!都是些什么呀! 小孩子的衣衫,小孩子的玩物,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看似无用的旧物。 这些零散的小东西和老秋的形象实在不大符合。 伸手轻轻在箱子里拨弄,拿起其中一件小衣裳端详。 这是件蓝底白花的小褂,一看就是男孩子的。 老秋没有子嗣,一直就在苏明琰身边,这些东西自然而然让阡陌想到了苏明琰。 她放下小褂,又拿起一块断了半截的玉佩,见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图腾,着实看不清楚,便放了回去。 在这些旧物中夹着一个桃红色的锦囊,虽然颜色也十分陈旧,但在一堆男孩子的物什中依旧显得十分眨眼。 阡陌被桃红色的锦囊吸引,拿起来瞧了瞧,锦囊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做工十分粗糙。 打开锦囊,里面也没什么宝贝,而是一撮灰色的绒毛。 阡陌小心翼翼地捏着绒毛拿出来细察。 那绒毛是那么柔软短小,捏在指间如若无物,却有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 阡陌轻轻来回揉搓绒毛,心里升起轻飘飘的暖意,不由得感叹: “这毛发的颜色怎地和我真身的毛色如此相像?” “谁让你进来的!” 老秋一声厉喝,站在外间通向里间的隔断中间: “放下。” 我! 阡陌想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一紧张,捏住绒毛的手指松动,那撮绒毛就轻轻飘落在地。 她发觉时,老秋已快步走了进来,绕到阡陌身后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绒毛。 一根一根,细小难以分辨的绒毛被老秋苍老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抓起来,他站起身,把手里的绒毛搓成一撮,捏紧了轻轻吹口气,绒毛露出的部分一下子蓬松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阡陌感到愧疚: “我......” 老秋根本没看到她道歉的诚意,而是小声命令阡陌: “别动!” 阡陌不明所以,闭口而立,一动不动。 老秋倾斜着身子,慢慢朝阡陌后背俯下身去,空出的一只手慢慢伸到阡陌背上,小心翼翼地从她衣衫上捏住小小一根绒毛,一倒手,和那撮绒毛合在一起。 而后,摊开手向阡陌讨要锦囊: “给我。” 阡陌怔怔地看看他,乖乖地把锦囊递了过去。 老秋拿过锦囊,把绒毛放进去,勒紧锦囊,一步一颠走到箱子边,把锦囊放回箱子里,关上箱子,锁上锁,又施法加了道封印,方才停手。 这一串连贯的动作看呆了阡陌,仿佛那箱子不是些零碎无用的旧物,而是他无比珍视的宝贝。 这一刻,阡陌忽然有些明白,老秋装进箱子里的不止是苏明琰儿时的旧物,还有他满满的深意。 阡陌怎会不明白呢?每一样旧物都是过往,过往里有日日夜夜牵念的人,日日夜夜牵念的岁月。 姜雨芫就是那个人,姜淑容就是那个人,姜家每一个人都在她心里惦念,从未忘记,从未模糊。 时光流逝,历久弥新! 姜家的旧物都留在了甘泉村,姜家父母守护了半生的家园都毁于一旦。 那平凡而让人神往的烟火气不应当就此断送。 这一切的美好都应该被守护,可由谁来守护呢? 齐安说得没错,若他不奋起抵抗,东鱼谷终有一天也会沦为下一个甘泉村。 他要做东鱼谷和天下的守护者,也要因此赌上整个东鱼谷。 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呢? “出去。” 老秋沉声道,打断阡陌的思绪。 阡陌应一声,默默走出去。 老秋又命令她: “坐下!” 阡陌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看老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药包,打开了,一股刺鼻的怪味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