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阡陌心里默念着,看着来到她身边的苏明琰,喃喃说道: “雨芫等不及,青丘少主,你说,是不是人最多只有百年寿命,百年之后,就会成为白骨,甚至化为尘土?” 苏明琰被她问住了,他从阡陌的眼睛里看到从未有过的悲伤,即使在青丘忍受非人的折磨时,她眼里也只有不屈的倔强。 而此时,阡陌屈服了,无助又可怜的样子,像极了她化作小狐狸时的无力。 姜雨芫,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的分量,重过她的命,她的桀骜。 因此,苏明琰顿时明白,那个人间的少女给阡陌的陪伴与温暖,是她活过来的理由,从青丘逃走的那只小狐仙已经完全摆脱了从前的桎梏。 她成了一个人,有所爱有所念有所依有所望的人。 这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是苏明琰从心底希翼的事。 可是阡陌真的变成这样后,苏明琰又从心底开始害怕担忧,虽然他还说不清在害怕担忧什么,但是好像他和阡陌的命运又走向了另一个岔路口,前路一程程,飘渺无尽。 苏明琰掂量着自己的话: “你是说姜雨芫,阡陌,她是人,人与妖一样,都有寿终的时候。” 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但好像一时也说不出更好的回话,阡陌不会亲信那些敷衍的话。 阡陌没在意苏明琰的回答,她的思绪都在月光里: “是啊,雨芫是人,宗志也是人,百年很快,那时他们就会离开我,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也许根本不用百年,只要短短的几十年,他们就都走了。雨芫的爹爹、娘亲和她的亲人都走了,有的埋在甘泉村里,有的埋在附近的村子里。和她一起长大的春花也走了,还有蔡婆婆,七先生,甘泉村所有的人都走了,还有别的村子,林城的人,北夷杀人,罗刹噬魂,人多么脆弱啊!轻易就死掉了。将来,我要到哪里去找雨芫?我又能带她和宗志到哪里去?” 她说着,突然回过头来,与苏明琰四目相对: “漂泊的感觉真不好!” 苏明琰听得心头一震,他想安慰阡陌,却恐开口带出她更多的伤悲。 阡陌的双眼明亮,如秘境里的清潭: “苏明琰,我的母亲是谁?我从哪里来?” 同样的话,阡陌在见到苏瑾霜呼唤青丘狐后,偷偷问过苏明琰。 当时的苏明琰用一句不知道答复阡陌,之后,阡陌再没问起过。 现在,她又问了同样的话。 苏明琰眼里的光有些飘忽,支吾着: “你的...娘亲,大概...也在青丘吧。” 阡陌收回目光,她大概是发觉自己的直视与逼问让苏明琰为难,淡然道: “这又什么好疑惑的,我是只狐狸,来自青丘,我的娘亲自然也是青丘的狐狸,否则,谁会把生下来的孩子丢到别处去呢。” 她还有话,既没说,也没问。她怕,一旦问出来,就收不回。 对青丘,阡陌有惧怕,对苏明琰,同样有惧怕,哪怕是她口中未知的母亲,莫名的梳理感中都夹杂着恐惧。 当阡陌得到人间的温情时,就开始惧怕妖与排斥妖,譬如苏明琰,明知他与苏瑾霜不同,并未伤害自己,但就是觉得远一些才好,最起码不要靠那么近,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还有银牙,他的心机手段比妖族更甚,绝不能让他乱了雨芫的心扉,妖能承受的伤痛,雨芫一定承受不住。 苏明琰暗暗松了口气,他用一句话抚慰阡陌: “从前过去了,将来都会好的。” 显然这句话没什么分量。 苏明琰未再多言,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木盒来,打开了,是颗白色的珠子,如珍珠般大小,比之珍珠更加莹润剔透。 阡陌看着盒子里的珠子,问: “这是什么?” “凝颜珠。” 苏明琰回答: “把它置于体内,可于无形中变换容颜性别。” “也就说,这珠子能把女子变成男子,把男子变成女子,青丘真是有些怪异之物。” “它是有些怪异,但十分管用,莫说是妖族,就是寻常的神仙难分辨真身是男是女。有了它很多时候能免除许多麻烦,行事也更加方便,女子在外,扮作男子更加稳妥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休想!你还是留着自己用,以青丘少主的容貌,变成女子想必也是倾国倾城的,比你那妹妹更美,行起事来自是方便。” “你是在夸赞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