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连手里的纱衣滑落到水里都不曾发觉,两只眼睛在苏瑾霜身上来回打量: “你是青丘公主?” 苏瑾霜警惕地看着老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是青丘公主苏瑾霜,你看她的样貌装扮,绝对不假。” 欧阳道川把苏瑾霜往前推一把,好让老妪瞧得更清楚。 老妪看来看去,砸吧砸吧嘴: “不像啊!长得不像,就是头上戴的发冠确是青丘王族之物。既是王族的子孙,就没什么分别。我要留下她身上一样东西,才准你们过河。” “前辈请便。” 欧阳道川答得爽快,全没在意苏瑾霜铁青的脸色。 此时,苏瑾霜哪还顾得不能言语的事,愤恨道: “你...你们...”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头上一痛,眼看老妪从自己头上摘下发冠,全因她用力太猛,连带撕扯下苏瑾霜好几根毛发。 原来老妪所留的不过是一顶发冠,苏瑾霜虚惊一场,感觉自己死里逃生。庆幸之余,喉头痛痒难当,甚是后悔,暗暗自我慰籍:这定是毒性发作的征兆,幸而只说了三两个字,应该不至于完全毒发,一定没事的。下决心解毒前再不说一个字。 老妪摘下苏瑾霜的发冠,看了又看,十分笃定: “这就是青丘王族的发冠,我留下此物,既可证实于青丘有恩,从此,再不相欠。” 顺手从发冠上剔除毛发,很是不解: “咦?狐狸身上怎地藏着鸟毛!” 嘿嘿嘿! 姜雨芫真真切切听到水玉老儿的笑声。不止是笑,还出言讥讽: “老太婆,明明是自己老眼昏花,还吓唬人家小孩子。” “老东西!” 老妪厉声喝一声,蹭地飞跃起来,瞬间到姜雨芫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姜雨芫身上揪出一物: “果然是你!苍玦。” 烟雾化就的水玉老儿被老妪提着耳朵,无处可躲,唉哟唉哟叫唤,恳求道: “轻点儿,轻点儿,龙女师泽,老了老了下手还那么狠。” 嘴上说得痛快,可怜身上受罪。 老妪连问几声: “我老吗?我狠吗?老不老?狠不狠?” 甩起揪住水玉老儿的胳膊,飞轮般旋转摇晃。 烟雾在她手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始终摆脱不了她的掌控。 姜宗志看得呆了: “那团雾是人还是雾?那个婆婆是何方神圣?” 欧阳道川早对苏瑾霜弃置不顾,看着老妪答道: “那老头儿不是说了嘛,女前辈是龙女师泽,何方神圣我是不知晓了,倘若我母亲此时清醒些,或许能略知一二。” 姜雨芫也看得惊了: “原来水玉前辈名为苍玦,他们二人都不愿被人说老,原来是早就相熟的,见面便打闹起来,宛如孩童,果然是性情相投的。” 欧阳道川忽而转向姜雨芫,一脸认真地问: “我们也是性情相投的吧。” 姜宗志听见,抢着应他: “欧阳哥哥,我也和你性情相投。” 欧阳道川转了话头: “看来要等他们闹完了才能过河。” 苏瑾霜见欧阳道川再不管自己,便趁机悄悄溜到易白翎身边,才把她嘴上的白绫解下,灰狼便扑了上来,看住她二人,只要稍有动作,灰狼就作势咬人。 主仆二人都是窝了一肚子火,不敢发泄出来。踌躇莫展间,听到远远传来几声鸣叫。 易白翎喜道: “小主,是展氏来了。” 苏瑾霜忽然有了主意,自己虽然厌恶展念,此时展氏却可拿来一用。借灵禽族惩治欧阳道川一行人,既能争取逃脱的时长,又能报仇雪耻,真乃两全其美。最好教他们两败俱伤,都殒命在这里。 想到此处,苏瑾霜连忙示意易白翎引来展氏族人。 一队十多只雄鹰盘旋而来,列好阵型,飞冲直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欧阳道川和姜雨芫顿时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