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嗯。” 水玉老儿点点头: “就是它,它是你母亲为你和你弟弟亲手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都饱含爱意,你的母亲把自己的执念缝进衣裳里,还有什么爱什么力量比一个母亲给予自己的更多更大,把它焚烧掉,祭我,你就能出去,也能救鹞姬。” 姜雨芫看着旧衣包袱,从前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母亲坐在织机前织锦,挑灯缝制衣衫。 父亲扛着农具走进田野,大片大片的麦浪随风摇曳。 姜宗志在院子里转着圈奔跑,拿着祖婆做的果子向姜雨芫炫耀。 穿母亲缝的衣,吃父亲种的粮,住在有家人的房子里,那才是欢乐,那才是活着。 母亲走了,父亲走了,祖婆走了,外祖公早已走得远了。 回不到的过去,一直在向姜雨芫招手,呼唤。 倘若魂魄能回到过往,是不是可以永远做一缕孤魂野鬼,守着父亲母亲,幽幽地在那个残破的老屋里,吸风饮露,永不离弃。 水玉老儿小声试探着问: “你舍得吗?” 他分明看见姜雨芫眼里含着泪,默默地把旧衣包袱递过来。 水玉老儿犹豫着: “那好吧,我给你留点珍贵的回忆在灰烬里,等你需要的时候,就剪下一缕头发烧掉,我会把回忆悄悄放进你的梦里。不过,这样的事还是少做为益,因为对你对我都是劳神费力的,发梦多了你的精神会受损,我的神识也会萎靡不振。” “焚吧。” 姜雨芫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水玉老儿接过旧衣包袱,轻轻地朝包袱上吹口气,然后,化作一团烟雾,托着旧衣包袱上升,上升! 一缕烟火从包袱上冒出来,火苗噌噌噌往上窜。 火越来越大,旧衣包袱就越来越小。 姜雨芫抬头仰望,那团焰火里有母亲和父亲的音容笑貌。 风吹着火,旧衣包袱很快燃烧殆尽,灰烬卷进风里,不知飘散向何处。 姜雨芫举着双臂,手心向上,渴望接住灰烬,但细小的尘埃刚刚触及掌心,便随风去了。 旧衣包袱没有了,行程茫茫,姜雨芫没有算过这一路走了多远,只是在心里牢牢刻下失去的一切。 烟雾弥散,朦胧中,姜雨芫看到小小的展念,欢快地跑向鹞姬,他摇摇晃晃,像醉酒似的,用不清晰的话喊着‘娘亲’。 鹞姬如一只绚烂的蝴蝶,翩然而至,搂住展念,摩挲,呼唤,笑逐颜开。 “念儿,我的念儿。” 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晨光明媚。 鹞姬仍是那个目盲的瘦长的可怜女人。 她一双枯枝般的手抓着岁月梭,发出怪异的梦呓声: “你在吗?答应娘亲一声啊!” 姜雨芫定了定神,环顾四周。 仍在那片宽阔的平地上,一步遥和空空都在。 这是已经出了岁月梭。 呜呜呜! 姜雨芫循声望去,欧阳道川被绑住手脚,口里塞着布,呼喊姜雨芫,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欧阳道川的身边有胜将军,灰狼,都被绑的结结实实。 阡陌还是没有醒来,灰狼偎在她身边。 姜雨芫认出,那些布条来自北夷骑兵的衣衫。不用猜,大胖圆满完成任务,北夷军早做了六怪的腹中之物,才换来大家的平安。 大家还活着,姜雨芫松口气,刚要奔向欧阳道川。 一步遥喷出蛛丝,拦住她的去路: “酒呢?小丫头,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