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草有书卷有图画,绫罗所制的帘帐,珠宝造就的奇宝,富贵中不失雅致,气派中自有仙韵。世间万物有灵,即便是那飞禽,修出此等境界,实是叫人惊叹,甚而羡慕。 姜雨芫自认这里便是异志书卷里所描述的仙地,即使心系六通山无心赏景,然美景入眼,仍是暗暗赞叹不已。 老秋虽然跛足,行走却快,眨眼进入一间房又出来,手里多了一件藏蓝色袍子。他拿着袍子移步到一面落地的铜镜前,将袍子披在身上,从头到脚,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姜雨芫恍然大悟:老秋这是害羞了,在许多俊男美女出入之地,他察觉自己太过与众不同,是要遮掩一下。 这样的老秋,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不觉教人心生悲悯。 从铜镜里望去,姜雨芫才发现自己也变了样,头上凭空多出些珠翠,衣衫焕然一新,金丝银线穿梭在经纬脉络间,泛出光彩,衬得整个人都亮丽起来,这么一看,丝毫不逊色于外面那些人,唯有怀里的旧衣包袱还是原来的样子。 姜雨芫意识到这样的变化一定是苏明琰扬袖轻抚时赋予自己的,于他而言,这算不得什么。 老秋遮掩好,径直走向门口,开门出去。姜雨芫快步跟上去。 出了门,老秋健步如飞,带着姜雨芫直往那人声鼎沸的去处走。 匆匆穿过座座厅堂,忽然来到最为广大的一片天地。 这里确是天高地阔,上有晴空万里,云卷云舒,下有绿野青葱,花开遍地。山水交织,相得益彰。依山傍水设有筵席,错落有致,一眼望不到头,席间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筵席最高处也是最扎眼的位置坐着一对仪容高贵的夫妇,单看那气场,便知是展氏的王与王后。他们下首坐着苏明琰和苏瑾霜兄妹,虽然隔得远,姜雨芫还是能认出易白翎的身影。苏明琰苏瑾霜坐着的三人年龄不一,最大最靠前的是个少年,少年下首是个半大的女孩,女孩下首是个男娃娃,年龄尚幼,由年长的女子照应。 王族隔得太远,姜雨芫所见的不过是影像,看不清各人的容貌,只是猜测展念大约就在其中。 老秋走得急,似是怕别人瞧见自己,拣个最偏僻无人的角落坐下,姜雨芫也跟着坐在他旁边,正愁着如何寻到展念。恰好前排席面上两个女子交头接耳,说出许多秘闻。一个道: “王座下的两人就是青丘王族苏氏兄妹吧,听闻苏瑾霜容貌堪比天仙,苏明琰更是名动妖界,是连天神也比不上的美男子,年少有为,性情最是斯文温和。今日来赴宴的这些女子哪个不是为一赌苏公子的风采而来,若不是王后严令禁止,这些红颜妖姬早就扑上去了,一个个发痴颠倒原形毕露。” 另一个反问: “难道你不想么!?我可没那么虚伪,但凡有机会,我定会将他收入囊中,碍着族中些规矩不能随心所欲,真是讨厌。” 她直白的表达,差点让先前那位惊掉了下巴,连旁听的另一位女子也来凑个热闹,近乎将身子横斜过来,无奈又略带讥讽地叹息: “算了吧,你我和这里所有的姐妹,都抢不到这个先机咯,展氏王族为给苏氏兄妹接风洗尘,设下如此排场的筵席,明摆着是为几个小主公牵上姻缘。再说青丘为什么偏偏派两个少男少女过来,不也正有缔结良缘的意愿么。要么是小公主将来可能嫁与青丘,要么是我们念太子娶了那位青丘公主,最最皆大欢喜的是两对儿都能成,展氏与苏氏联姻,妖界将来的局势就不用我多说了罢,任谁惦记那位苏公子,就只能望洋兴叹啦。” 她说得头头是道,两女听得沉默不言,直到那女子觉得自胜一筹,便坐回去与他人攀谈起来。 这两个女子虽然没有当面反驳,心里早是忿忿不平,等她女子坐回去,一个朝她背影送了个白眼,暗暗啐了一口: “就你能耐,什么也知道。还望洋兴叹,你怎么知道他人没有机会,成婚又能怎样,堂上那位云氏王后不就是后来居上么,先王后风氏鹞姬那么个厉害角色,生得比云氏还美,不一样母族没落,成为废后,亲生儿子一直养在云氏宫里,现在小主公倒把后娘当作亲娘一般。” “嘘!须得慎言,王上和王后最忌讳他人议论此事,听说小主公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把云氏奉为亲母。” “怕什么,我父亲在族中举足轻重,王上对我家极为看重,不会在意口舌是非的。况且这些事大家都知道,私下里谁没嚼过舌头,平时心照不宣罢了,只要不去小主公跟前说便无妨。以我们的身份地位,本可以在前头落座,你我偏生在这僻静处,不就是可以尽情评说么。” “嘴上爽快了,可惜不能一饱眼福,见不到玉面公子咯!话说人人都对苏明琰赞不绝口,他跟我们小主公比起来到底更胜几分?平日里我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