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自己的命么?你既然知道地精流泪是消耗自己,为什么还鼓动他去救宗志?” 没有人比姜雨芫更迫切地想要医治姜宗志,但她不能为此牺牲地精: “不行,不能拿地精的命救治宗志,总有别的法子。” 姜雨芫急于跳上马车,要阻止地精。 欧阳道川从背后抓住她: “雨芫,你想好了,如果救治不及时,宗志随时都有危险,你都看到了,金昌和罗刹伤他有多重,宗志还是个孩子,或许他会熬不住。地精虽然消耗自己,却不至于真的为此丧命。” 姜雨芫犹豫了,欧阳道川趁着他犹豫的片刻,把她拉了回来: “还有,你若不让地精救,他心里会有多难过,既是心甘情愿,便是甘之如饴。换作是我,耗尽命,更强于不被接受,如果是我,你也会拒绝吗?” 他这一问,让姜雨芫无言以对。 欧阳道川给胜将军套上马鞍,牵着胜将军顺着小路往芦苇荡深处走去。 姜雨芫默默跟在欧阳道川身侧,难以释怀。 马车里不时传来蒲姑姑的怪声怪气: “嗨!胖孩子你哭啥呢?” “咦!你的眼泪居然能治伤,多哭点多哭点,快把宗志治好。” “喂!好孩子,别哭了,瞧你眼睛肿成什么样了,治好了宗志,连累了你,快歇歇吧。” “......” 过了很久,蒲姑姑的唠叨声渐渐变成哼唱的歌谣。 姜雨芫内心煎熬,终于忍不住悄悄掀开车窗一角。随着马车的颠簸,蒲姑姑坐在马车里微微地摇晃着身子,她一手一个,把姜宗志和地精拦在怀里,冲姜雨芫微微一笑: “放心吧,宗志的伤好了,多亏了这孩子,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姜宗志虽然仍在昏迷中,但是身上的伤看起来几乎痊愈了,起色也红润起来,反倒是地精脸色苍白,掩不住的疲倦虚弱,在蒲姑姑臂弯里沉沉睡着。 阡陌蜷着身子偎在宗志身边,听到动静,只动了动耳朵,没有多余的力气睁眼瞧瞧姜雨芫。 姜雨芫松了口气: “蒲姑姑,辛苦您了!” “不辛苦,好孩子,你是我家媳妇,他们都是我家的人。” 蒲姑姑脸上闪耀着慈母的光辉,荡漾着欢欣的笑意。 姜雨芫不好意思地放下车窗,目光正与欧阳道川相撞,他嘴角上扬,笑得惬意。 母子俩颇有默契的表现使姜雨芫略显尴尬与凌乱,既不知如何回应,亦不知怎么直面自己的内心。 欧阳道川或许是看透姜雨芫心里的茫然与慌张,或许并没有看出什么。 芦苇荡看着深远,但并非长不尽头,当夜色完全笼罩大地时,他们穿越过芦苇荡。 欧阳道川停下脚步,取出火折,点燃火把,照出前方一片坦途。 姜雨芫接过缰绳,牵着胜将军,跟在欧阳道川身后。 “雨芫,我们再往前走走,离芦苇荡远些,寻个地方歇息吧。” 欧阳道川边往前寻路边对姜雨芫说。 姜雨芫回应着,和欧阳道川并肩前行。 此地荒芜,落脚之地尽是些杂草,连树木难见一株。 走着走着,忽见眼前立着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欧阳道川拿火把往石头上一照,看见石头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六通山。 “六通山。” 姜雨芫和欧阳道川异口同声念道,对视一眼,都是不解,这里明明是一马平川,名字里怎么会有个山呢? 正当两人驻足迟疑时,地精从马车上滚落下来,踉踉跄跄爬起来,挥舞双手,嘴里蹦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 “别...别去。” 虽然不甚清晰,姜雨芫和欧阳道川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已然迟了。 地精刚说罢,周遭平地起山峦,毫无察觉间,一行人已置身崇山峻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