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春花死了。他是个地精,只是长得像春花。” 泼了个透心凉。泡影碎裂无痕。 姜宗志似乎从欧阳道川的话中找到了答案,坦然接受事实,注意力转向那个地精。 地精神色紧张,似乎非常害怕,微微颤抖着,努力缩着身子,尽管他是个大块头。 姜雨芫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无论人,无论妖,容貌万千,或有相像,眼里的光,终究是不同的。 “嗯,是啊。她不是春花,只是长得像而已。” 姜雨芫撤回倾向地精的身子,一点点把自己从过往的时光里拔出来,如刮皮割肉,生疼生疼。 姜宗志弯腰伸手想戳戳地精的大肚子,出于谨慎,指尖还没触到,便收了回去。好奇地问欧阳道川: “欧阳哥哥,地精是什么怪物?” 地精更是害怕,尽力吸住肚子,躲避姜宗志的手指。见姜宗志拿开手,放松的肚子才又鼓成了球。 欧阳道川笑呵呵回答: “地精是一味药材,且是上好的药材,你们立了功啦。正好拿他给灰狼治伤,还能给你姐姐养容颜补气血呢。” 说着,俯身从灰狼嘴里拿出那撮藤曼,提溜起地精,抽出一把短刀,作势要给他开膛破肚。 地精大惊失色,四肢乱颤,口里发出呜呜的怪声,拼命挣扎。 姜雨芫于心不忍,摁住欧阳道川手里的短刀: “你说他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妖,何必作弄他呢,放她走吧。” 地精听得懂人话,眼泪汪汪地看着姜雨芫,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更是想用自己可怜巴巴的模样打动姜雨芫。 姜宗志也祈求道: “放了她吧,欧阳哥哥。” 欧阳道川无动于衷: “放些药汁用用,死不了。” 下手极快,眼看短刀快插进地精的身体。忽地掉转短刀,拿刀柄敲了敲他脑袋,随即收回短刀。也松手放开藤曼。 欧阳道川终究下不去手,不知是不是因为姜雨芫姐弟的劝说。 地精虚惊一场,头上藤曼失力,重心下坠,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才止住了哽咽声。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四面八方已经汇集来无数人影,叫嚣着: “快打疫疬之鬼,它在那里。” “快快,别教它钻进地里。” 响声顿起,震耳发聩,他们是把地精当成疫疬之鬼了。 “快跑。” 欧阳道川发号施令。牵起姜雨芫。 姜雨芫牵起姜宗志。 姜宗志牵起胜将军。 胜将军一甩尾,灰狼跟紧。 一连串,跑向没有人影的方向。 不对,还有地精,他刚站起来,四下一看,两眼迷茫,不知往哪跑,撅起屁股,头往地里扎。 “还有地精。” 姜雨芫喘着粗气说,抽出双手,折返回去。 顾不得多说,扳着地精的肩头,拉她出来,拽着跑走。 姜宗志也要折回去找姜雨芫。 欧阳道川拦住他: “咱们等着你姐姐,没事的。” 说着,把姜宗志托上马背。 姜雨芫拉着地精撵上来。 他们放肆地奔跑着,越跑越快。 后面的人就越来越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