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牙所谓的走,是离开东封府。 “欧阳哥哥呢?” 姜宗志问。 “只有我们走了,梁老仙才会放他。” 银牙催促: “我放了一半血给他炼丹,他才答应。梁老仙没必要再关着欧阳道川,杀了他只会让自己被动。雨芫,我们得快,等梁雪梅找过来,就走不了了。” 没有时间犹豫,银牙斩钉截铁的样子不容置疑。 姜雨芫拉着姜宗志跑回房里,褪去华服,穿上旧衣。 迅速和银牙出了东封府。 银牙早在府外备好马车。银牙仅以口令,便能驱使两匹马儿。 三人坐上马车,一路向东,绝尘而去。 走得匆忙,姜宗志感觉恍若梦中,叹息一声: “唉...东封府的人太过险恶,包子倒是蒸的不错。” 姜雨芫知道姜宗志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大包子和一个水袋。 一个包子给姜宗志,一个包子给银牙,打开水袋,匀给两人: “来得急,只带了两个,先喝口水再吃。” 银牙和姜宗志齐齐伸手去接水袋。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银牙收回手,把自个的包子也塞给姜雨芫: “我不饿。” 向后一仰,抬起尖下巴,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一个包子而已,你吃吧。” 银牙脸色依旧煞白,呼吸时粗时细。 想到他为救欧阳道川做出这么大牺牲,姜雨芫无比愧疚,把包子放回他手里: “不喜欢也要吃,你失血过多更不能饿肚子。早知这样,留在东封府,梁雪梅会给你补养。” “你是在关心我吗?雨芫,还是因为我救了欧阳道川感激我?” 银牙盯着姜雨芫追问。 姜宗志亦是心生愧疚,默默地喝了一口水,别过头去,一边嚼着包子,一边透过掀开的窗帘一角,看外面的风景,不去管他们说什么。 姜雨芫拿过水袋,递给银牙: “还要多喝水。” 银牙仍是看着她,把嘴巴凑到水袋上,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喂我。 姜雨芫明白银牙的意思。 举起水袋喂了他一口。 银牙扬起脖子,喝下一大口,嘴角荡起满意的笑。 “你受伤了吗?” 姜雨芫回避银牙的目光,低头塞上水袋,问他。 银牙不避讳,直接撸起衣袖亮出自己左手腕给姜雨芫看: “你看呢。“ 他手腕上,系着一根和姜雨芫一模一样的红线! 姜雨芫几乎惊叫出来: “你...” 姜宗志随即回头,叫了声姐姐。 银牙趁姜宗志看到之前盖上了衣袖: “我怎会轻易受伤。” 姜雨芫冲姜宗志摇了摇头: “没事儿。” 拔开水袋的塞子,递给姜宗志水袋,他喝了一口,还给姜雨芫。 银牙眼疾手快,拿过姜雨芫手里的包子,往姜宗志手里一塞: “宗志,继续吃。” 姜宗志顿感莫名其妙,拿出包子,一手一个,一边咀嚼,一边又看向窗外。 银牙心里一乐:孺子可教也。 姜雨芫早检查过,发现自己左手腕上的红线不见了,可不就到了银牙左手腕上。 碍着姜宗志,也说不得。 更碍于欧阳道川,银牙要拿便拿吧。 银牙把姜雨芫对红线的沉默当成默许,心里乐开了花。如果不是因为吸走姜雨芫身上的妖毒,未能完全逼出,接连放血,导致身子发虚,这会子不知该怎样表达喜悦。 “雨芫,你也饿了吧,是我思虑不周,忘记在马车上备下吃食。出了城,我去猎些野味。待咱们到了涂山,山珍海味,佳肴美馔,天上飞的,地上长的,水里游的,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 姜雨芫和姜宗志对这些都没有多大兴致。 他们都在挂怀阡陌。 马车行到郊外,停到一片荒坡上。 银牙领着姜雨芫和姜宗志来到一个新堆的小土丘前。 这就是阡陌的坟墓。 枯草荒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