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眉宇间都是关心,“阿兄也没来,是不是又宿在大理寺了?” 南宫庭出征后那么大的宅子就剩他一人,虽然说是丢给原枫,可他不会真的不管,像这样夜直的话他就会直接在大理寺睡,从前还能跟父亲吵吵架,如今是真的除了薛宁汐没人管他了。 “对。下官会去休息的,多谢郡主挂心,”原枫声音喑哑,低柔得像同爱人耳鬓厮磨一般,“太子殿下昨夜带着金乌卫查了半宿,犯人也招供了,与喻同心有关,等会儿下官就会呈给陛下,陛下大概就会下旨了。” 这个说法便是只有他一人通宵达旦了,虽然收集证据不易,但比起审这些人那便不是什么难事了,尤其其中还有一个与喻同心自小长大的丫头。 她小声地抱怨般道:“辰兮哥哥和兄长定是打算今早商议的,原屿祁,你不必急着一个人查完的,这样辛苦……”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已有些积雪了,但湖面还未结冰,皑皑白雪映衬着她的侧颜,宛若无暇的玉,她的眼神那样清明,漾着温柔。 原枫抿唇一笑,眸清似水,斯文英隽,“郡主待下官不薄,下官也只是不想让郡主被人冤枉。” “你同我这样客气做什么,”说到这里薛宁汐才想起里面的人,她眼眸始终明亮,看起来一点也不记恨她,“你不问问喻姑娘的情况?” 原枫可没她这么好的心肠,态度明显差了很多,语气淡淡的:“作茧自缚。” 薛宁汐眨了眨眼,愣了两秒,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原枫的声音又低下去了,像不愿被旁人听去的私语,“外面冷,郡主先进屋吧。” 薛宁汐提醒他不要过度劳累,进去以后才发现喻同心已经醒了,她坐在床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一块美玉碎了。 她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上门,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 傅思佩一大清早就被穆展业拉回去补觉了,她原是不肯的,最后是被强行抱了回去,一大清早的,薛宁汐真的很无助。 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在这里,她也不尴尬,莞尔一笑,“喻姑娘醒了就好,我去叫太医来。” “长乐郡主,”她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温软,“我都听见了,原大人已经查出始作俑者是我了对么?” 即便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只是不达眼底,“陛下自有决断。” “郡主!”她的眼角还挂着泪,贝齿轻咬下唇,楚楚可怜,“我很抱歉,希望没给郡主添太多麻烦。” 一向心软的薛宁汐却视而不见,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她是不记恨她,但这并不妨碍她不想看见她,也许是因为辛苦了傅思佩,也许是他们为这个案子马不停蹄,也许是原枫为此忙了一夜,总之她心里不舒服,她不觉得她可以擅作主张的“原谅”她,以让她减轻心中的愧疚感。 事发后穆辰兮就去查了惊蛰,金乌卫在惊蛰的房中找到她与喻同心暗自往来的证据,那些留着让她兑现承诺的信件,在东窗事发后就成了呈堂证供。 后半夜原枫又连着审了她的贴身婢女和惊蛰。 据惊蛰所言喻同心收买了她,却是喻同心亲自下的药,厨房的女婢与这件事情并无瓜葛,只是一个目击者,她们原是想让惊蛰嫁祸栽赃给薛宁汐,喻同心许诺昨夜便会安顿好惊蛰的家人,让他们一生荣华,不料原枫提出扣押,将一切都打乱了。 她的婢女也招认了,但她并没有一开始就生出陷害她的念头,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喻同心递纸条,说可以助她除掉薛宁汐,并给了她毒药。 但她不敢对她下手,思绪百转才想到演这出戏。只是这都是小姐联络的,她自己并不清楚。 金乌卫的确没有在她家中搜到毒药,也没有找到她购买毒药的证据,她是不会配制的,这个婢女所言可能属实,她背后还人在推波助澜,隔山观虎斗。 原枫推测了一个结论,“应该跟遥夜有关,她在东都肯定还有线人。” 穆辰兮也考虑到了,唇边虽勾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很冷,“孤已经让金乌卫去查了,剩下的就需要原大人提审喻同心了,原大人不会心生怜悯吧?” 原枫抱拳作揖,嗓音温润,恭敬有礼的道:“太子殿下说笑了,下官不敢罔顾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