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汐进来时无人通报,她便蹑手蹑脚的过来,结果不仅没吓到傅思佩,反而被她突然开腔说话惊了一下。 “仙女姐姐,你怎知是我来了?”薛宁汐在她面前坐下,桌子上还放着皇后娘娘用过的茶杯,“我方才进来时看见皇后娘娘了,她定是来邀请你参加寺会的。” 傅思佩让人撤去桌上的茶,换盏新的来,再把未动的茶果子推到她面前,“你这么了解娘娘?” 薛宁汐得意的拿起一块果子,“那当然啦,我还知道你一定拒绝了。不仅我知道,小叔叔也知道噢,仙女姐姐,既然你拒绝了娘娘的邀请,那我和小叔叔的呢?” 傅思佩笑着摇头,她说起穆展业傅思佩才想起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他没来,想到薛宁汐来的时间,她问道:“你是和穆展业一起来的?他和皇后娘娘走了?” 薛宁汐差点被噎到,立刻摇头,含糊不清的便解释道:“没有!本来是说好一起来的,谁知道小叔叔在干什么,我不想等他,便先过来了。” 傅思佩伸手给她顺气,她倒是不觉得穆展业听了她那些话会是一件坏事,只是若他那时进来也许会有些尴尬而已,可向来最勤的人却迟了,她心中莫名有些落空。 “那仙女姐姐,”薛宁汐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带偏了,“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过腊八吗?” 傅思佩笑得没有攻击性,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无法拒绝,或者说她很擅长拒绝,“不了,穆展业是王爷,缺席总归不好,你也是,你跟着丞相为民祈福是应当的,怎可为了陪我而耽误这样的大事。” 即便这样,她还是不习惯叫他逍王。 “傅姑娘总这样,”穆展业的声音如约而至,“你怎么总觉得不是你让步便是我为难呢?任何节日都是人赋予的意义,既然如此,那我便觉得同傅姑娘过的节才算好节。” 傅思佩见他,心中的失落感还真实存在着,她抿着唇不说话,穆展业连忙正色道:“我错了,我好好说话,我只是想有个理由和你一起,过不过节的我不在乎。” 毫无悬念,傅思佩拒绝了。 但穆展业从来都不是被拒绝就气馁的人,只是需要过度消耗一只侄女。 薛宁汐一个人肯定会很孤单的,放眼她这为数不多的伙伴里,只有南宫易朗可能会陪她这样胡闹,“为了满足小叔叔的愿望,阿兄,你会和我一起的对吧?” 南宫易朗对薛宁汐这样只有求他才会出现的句式免疫力十足,他放下竹简,装作思考地放空了一会儿,然后答道:“不对,我不会陪你的,死了这条心。” 惨遭滑铁卢的人瞬间露出来原本的面貌,哀怨的看着他,“那你也不能把我一人留在皇宫里吧?那日大家可都不在。” 南宫易朗被她气笑了,薛宁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一个个的帽子全扣他脑袋上,只是危言耸听对他向来是不管用的,“傅神医在后宫,私闯内宫可是死罪,放心吧,不会有人抓走你的,再说也是逍王丢下了你,跟我可没关系。” 薛宁汐失去耐心,语速飞快的软磨硬泡,“南宫易朗你又不去祈福你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你就不能陪陪我嘛。” 南宫易朗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她是热心这样给人牵红线的事,可他却不感兴趣,“我难得休沐,你要真那么想去你不如去问问阿枫。” 一直低着头在一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原枫蹙着眉与他对视,南宫易朗粲然一笑,原枫疑惑的偏头,装作没听见。 薛宁汐知道他是不会松口了,可是原枫……转念一想,其实他更容易说动,虽然这样不道德,但是她甚至可以道德绑架他。 她面对他时便少了些理所当然,傲娇得说不出那些央求的话,“原大人?” 原枫虽然不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可依着他对她的了解,必然不能是什么好事,“郡主,下官倒也是没有闲成这样。” 眼看着在薛宁汐的威逼利诱之下,两人依旧油盐不进,她沮丧的坐下,不再说话,原枫见她没有后文,忍不住抬眼看她,她双手搭在腿上,垂着脑袋,发髻上的祥云步摇耷拉下来,像一只受挫的垂耳兔。 他忍俊不禁,扬起唇,又压了下去,柔声的妥协道:“好吧,下官但凭郡主吩咐。” “谢谢大人!”薛宁汐眸光明亮,眉开眼笑,明媚得让他觉得,只要她高兴自己做什么都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是多么心甘情愿。 腊月初八,天气阴。乌云盘旋在天空上,薛宁汐望着云履绣花鞋旁几乎看不清的影子发呆,她今日穿得素雅,长发垂在腰间,淡粉色的披袄毛绒绒的,茶白色的马面裙上绣着银色的大雁,发髻上别着的几只银簪被那朵粉樱缠花衬得毫不起眼。 等到阿爹阿娘过来,她才回过神,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