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这么久都我们一直都没有突破,倒是为难明雅绥在东都内布设这么多眼线了。” 薛珩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还是抿唇不语,等着穆辰兮的下半句话,“去发布些明时初指控夜幕阁的消息,孤倒是看看她多镇定。” 他要让这些眼线成为假情报潜滋暗长的温床。 简霖这步棋已经下完了,该轮到穆樱了。 腊月初八这一天,家家都要做腊八粥,各个寺院还会举行法会,喝了寺里熬的粥以后,便能够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这一日求佛之人数不胜数。 像这样祈求福泽庇佑国家的日子陛下从来都是虔诚礼佛的,本是陛下的家宴,傅思佩也不愿去,只是皇后想为自己这小叔子求一求姻缘,可这姻缘哪里是求一句便能够的。 “傅姑娘太客气了,你这些日子帮着大理寺少卿解毒费了许多心思,大理寺少卿是朝堂重臣,本宫和陛下都盼着他能好起来,很感激傅姑娘,傅姑娘就不要推辞了吧?” 傅思佩笑容淡淡的,“皇后娘娘言重了,我担不起,从前我在药谷也都是一个人,对这样人多的场合也是有些畏惧,唯恐举止不周,丢了皇家脸面,反倒是辜负了娘娘和陛下的一番好意。” 皇后叹了口气,不怪人家姑娘瞧不上穆展业,这样体面风光的医仙,的确是看他不上,她也帮不上忙了,“傅姑娘,本宫知道你来东都只是为了避避风头,而不是看上了逍王,原是想让你与他多多亲近,既然你不想,本宫也不强求于你。” 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好像这些都与她无关一般,她温声道:“我并非针对逍王,我只是不喜欢这样人多。这些日子多亏皇后娘娘的照顾,我感激不尽,我知逍王年岁不小,皇后娘娘也操心其婚事,只是娘娘,我并非逍王的良配。” 皇后许久没见到过这样的姑娘了,她握住傅思佩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只怪我与陛下疏于对展业的管教,傅姑娘,你是极好的,只是逍王……他配不上。” 皇后又同傅思佩说了些别的话,她若是不想与他们一起,总还是得过腊八的,她也会额外叮嘱宫人给她制造些氛围。 她刚走出宫门,便被门口的穆展业和薛宁汐吓了一跳,“展业……” “嘘,”穆展业食指竖在唇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见过皇嫂。” 无论是外臣还是王爷本都不该踏足后宫,但穆展业那时年级尚小,帝后又如胶似漆的,想找皇兄去皇嫂那最合适不过了,长久以来他也没有这个忌讳。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即便配合着压低了嗓音也能听出些怒意,“穆展业,你又带着宁汐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呢!” 穆展业将薛宁汐往前推了推,“我和皇嫂说说话,你先去陪傅姑娘。” 薛宁汐不放心的回头看着皇后娘娘,还未开腔便得到了她的首肯。 皇后无奈的将他带着离远了些,除了傅思佩也无需避着谁,“你都听见了?” 穆展业讪笑,像不在意似的,“皇嫂别这样说,我又不是不知道,想招我为婿的无非是惦记着逍王妃的位置。” 皇后不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从小到大,穆展业都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所以他们从不把他的喜欢当真,也真是因为这样,所以忽视了他也许真的喜欢什么。 他们原先并不知道傅思佩的存在,还是宁汐提起穆展业说的那位治百病的神医是为神仙姑娘,长得也漂亮极了,他这样追着人家他们也不以为然。 直到后来宁汐给他们写信,说小叔叔真的很喜欢傅神医,陛下才重视起来。 穆展业见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也认真了些,“皇嫂,你不必自责,你和皇兄一直对我很好,你们在我身上花费的时间从不比辰兮的少,甚至辰兮还更让人放心些,实在是我秉性顽劣,哪怕是父皇也不能把我教得同皇兄这般。” 父皇驾崩后母后就随他去了,那时皇嫂还是太子妃,一转眼皇兄登基已有二十四年了,长嫂如母,念着那时穆展业不过三岁,他们便一直没要孩子,将心思都放在了教导他身上,可到底不如父母严厉,他稍稍服服软皇嫂便过往不究。 但她是尽心尽责,他们本非血亲,她却从不怕他日后会与自己的孩子谋什么,想将他教的和自己夫君一般才华横溢,他心思却从不放在学堂上,更是巴不得他们给自己添个侄儿,别再这样苦苦相逼,说到底还是他辜负了皇嫂的一番苦心。 皇后的确是不明白他在傅思佩面前有多么自卑,就像她不明白那些古诗词有什么难的他熬半宿还背不下来,“展业,也许你也该学会‘遗憾’了。” 其实是放弃吧,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得,从未放弃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