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枫愣了愣,唇边晕开浅淡的笑意,温柔儒雅,“郡主错了,下官不是这样的人。” “原屿祁,”她的嗓音中含着笑,朱唇皓齿,眉目如画,“不是这么评判的,你虽然是薄情了些,可君子坦荡,不谄媚不失礼,在我心里你胜过许多人。” 薛宁汐从前也跟着南宫易朗办案,几乎没有差错,唯有一次,那个犯人已是无路可逃,少卿们胜券在握,谁料他竟转身向两人丢出防身的匕首,转身跳入了湍流的江中。 薛宁汐跟在他们后面,见生变故,立即用暗器将匕首打偏,匕首跌落,两位少卿却发现他溺水了,河流太急,又是天寒地冻的,跳下去救他的风险太大,为一个这样的犯人折进去谁都不应该,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原枫跳下去了。 “阿枫!你在干嘛!”南宫易朗下意识的去拉他,却还是慢了一步。 原枫没有开腔,他眼里只有那个挣扎着求生的罪犯,后来原枫成功的将他救了上来,他浑身湿漉,脸色苍白地喘着气,少卿平日里很矜贵,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狼狈。 他说,他难逃罪责,但他的命是留给法律裁决的,他们要带回去的是一个犯人,是人心中的公道,即便是死刑也要让受害者的家人看着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绝非一具打捞上来的尸首。 自那以后,她没再遇见这样紧急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此事发生,但她一直认为,不管原枫说什么,谋划了什么,他心中始终有自己着自己的道德和信念,所以她才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不选择揭示,他的原则不会让他背叛。 原枫不知道那些了解他的人是怎么去评价他的,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像她一样觉得他是一个君子。 他总是否认自己,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她知道他把温柔当做迷魂阵,他是腹黑的,外表温良,实际心眼颇多,可纵然是这样,他不也会动恻隐之心吗? 即便不做一个善良的人,也要以仁慈之心待人,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就算过去不会令他变得良善,但也不能成为他的枷锁。 原枫缓缓开腔,回答了她前面的问题,嗓音柔情,一语双关,“郡主可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进下官的心里。” 只是也不知道,他在她心中会有多特别。 冬日里穆展业总是不喜欢多穿衣服,觉得臃肿,在宫里还好,总不会让他着凉受冻,可这山里哪有那么好的条件。所以几乎是不出意外的,他发烧了。 这下傅思佩就要多熬一份药了,薛宁汐刚学会烧火,边用扇子扇着炉火,边笑靥如花的安慰她,“我上回见小叔叔染风寒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呢,应该很快就会退烧的,仙女姐姐别太担心了。” 薛宁汐是唯恐天下不乱甚至觉得他罪有应得,应当吸取教训,但傅思佩的紧张她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 傅思佩摇了摇头,愁眉莫展,“不只是因为穆展业,而是原枫。” 原枫的情况虽然恢复了一些,可到底还是伤及了脑干,如果不能恢复的话恐有性命之忧,只是穆展业的病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有些不安。 薛宁汐一下就懂了,她最害怕的结局…… “仙女姐姐,原枫当真活不过新年吗?”薛宁汐声音低落下来,她并不想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但还是想确认,她其实和薛珩羲一样,很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傅思佩还在捣药,听了她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认真思考了一下,并不打算隐瞒:“没错,不过照目前的趋势来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薛宁汐没有说话,一双眼眸水汽氤氲,看得让人心疼。傅思佩也没想到她会哭,手足无措的放下药杵,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对原枫当然没有个人情感,但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不治而亡,这对素有妙手回春之称的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心理负担。 薛宁汐却重新扬起笑脸,没有叫她为难,“这个火要烧多久啊,熏的我眼睛难受,日日烧着炉子,仙女姐姐好辛苦。” 傅思佩看着她,她怎么能把宁汐当孩子呢,她明明很懂事,她关心着身边的所有人。她接上她的话,“也没有,原枫都会来帮我,你小叔叔也会。” “日后我也要给姐姐烧火。”傅思佩看着她垂下头,专心的按照她交的那样摇晃这扇子,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拿起药杵。 原枫是在外面小溪边寻到她的,溪水被冻结,停止了流淌,以至于郡主蹲在地上哭泣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他没想到她会躲起来哭,唇角不可察觉的弯了弯想嘲笑她,刚要过去,可又想起了傅思佩给他送药时告诉他她问的那个问题,心中便苦涩起来了。 他们没有告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