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苏清减了不少。” “如今差不多大好,想来很快便如往日一般。” “你虽年轻,也不可大意,此次各国送了不少好东西,回头我让小石子挑些温补的送去蘅芜苑。” “小苏先谢过王君姨丈。”小苏替王君续上茶道,“御医说小苏底好,饮食上多留心些便可。” “光留心可不成,还要懂得取舍,更不能因眼前的得失而误了根本。” 闻言,小苏微微一愣,见聂王君并不接茶盏,只盯着她不说话,她轻咳了声道,“小苏明白。” “你是真明白了?” “小苏……特来请旨出宫搬入郡主府的。” “搬入郡主府,当下也算合时宜……只你得应本君一事。” “何事?”小苏下意识地问道。 聂王君坐了起,用一种极其严重口吻道:“你,终身不得入宫为妃为嫔,哪怕是为婢都不成。” 这一句话似有千百斤,压得小苏透不过气来,她想不明白聂王君为何陡然变得如此无情,亦或许他一直如此,只她没有看透而已。如今虽觉心寒,倒也不难理解,他怕自己误了太子哥哥,小苏暗暗苦笑。 待稍稍冷静,她又觉聂王君话中有话,他说终身不得入宫为妃为嫔,也就是说不单单指元辰哥哥的后宫,一双噙着泪的眸子由惊讶转为惊恐,他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垂下眼帘掩下心中的复杂,口中铿锵问道:“小苏平定南境,手刃孟氏父子,功劳也不算小,王君非要对小苏如此决绝?” 闻言,聂王君的目光愈发犀利:“本君是大齐的王,首要考虑的便是大齐王朝的兴衰,尔后才是其他。” 他见小苏说的是气话,却也是实话,话罢轻叹了声道:“你可知,你若为将,南境安;你若为妃,齐必衰。” “王君是与旁人一样认为小苏不祥,故尔不让小苏入宫?” “非你不祥,而是将来元辰为君,若你入后宫,他只会沉迷于儿女私情。倘若你不入元辰的后宫,本君其他儿子难免觊觎你手上的兵权,对你百般殷勤。” 小苏冷笑:“终是我肤浅了,我以为执掌南境能给太子哥哥助益……” 聂王君沉默片刻,继而说道:“小苏身后有十万南境将士,怎么说没有助益?小苏可想过,你若为臣才是对元辰最大的助益。” “太子哥哥便是悟透这个缘由,弃小苏而娶旁人的?”小苏不忿道。 “元辰自是不愿负你,可他更不能负天下百姓,这是他作为储君的责任。” 殿中烛火摇曳,忽明忽暗,映在聂王君颧骨凸起的脸上,恍如鬼魅。 良久,小苏挺直了身子道:“那请王君准小苏卸了南境之职去上清山陪师尊。” “你要走,你放得下元辰?” “他不负我,我必不负他;他已负我,我又何必再生眷恋。” 聂王君一手扶额,良久方道:“负你的不是元辰,是本君,你若真放得下,本君不拦你。只你想过没有,其他王子尚有母族可依,你王后姨母心思纯善,不懂经营,若连你都走了,元辰怕真成了孤家寡人——元贞倒是与元辰近些,但被淑妃养成那般性子,上阵杀敌尚可,权谋之术他是一窍不通,朝中孟党余孽尚未完全收服……若你此时走了,元辰恐怕独力难撑!” “王君姨丈深谋远虑,想必从小苏进宫的那日便开谋划今日,又怎会让太子哥哥陷那样的绝境?!” “你与元辰就算没了儿女之情,自幼的感情也是与旁人不同,你真忍心见他一登上那个位子,就如本君当年左右皆被掣肘?你可想过本君其他儿子不乏优秀者,倘若……也罢,反正都是我聂氏子孙,谁坐那个位子与本君来说,都是一般无异——只是他们能不能容得下元辰这个前太子就不敢说了。” 闻言,小苏沉默良久,方不甘地仰起脸:“您即从未打算小苏入主东宫,又为何纵容小苏那么些年,冷眼瞧着小苏越陷越深,却从不制止?” “凡事皆有因果——倘若你在太学中也如其他女子一般无心向学;倘若你资质平庸,心性软弱不堪大用;倘若你与元辰之间未生那样的情愫,就算今日入主东宫的不是你,日后再寻个机会让你长伴元辰又有何不可? “初时,本君也只是将你当作小女儿来养,只不想本君高估了自己,小瞧了歹人。本君身中离殇,连你师尊都策手无策……本君护不了元辰,也就护不了你王后姨母——她到底是打心眼里疼你,还是利用你,你比本君更清楚! “那人嫁与本君,怎甘屈身你王后姨母之下,想来那时应该便开始算计本君了。她连本君都敢算计,何况元辰母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