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多谢二位姐姐体恤,都是知玉的不是,今日脾胃不良无甚胃口,膳前特意嘱咐如芳如此,想着在外与人为客才未刻意伸张,不想叫两位姐姐误会了,如芳是母亲房里出来的,向来伶俐守矩,二位姐姐关心则乱,知玉心里感念,现下脾胃缓和不少,两位姐姐莫忧心。“ 知玉包子玉脸乖巧憨傻,嘴里却是几句话便转化了因果矛盾,四两拨千斤。 知珍笑了笑,意味深长,未曾立即搭话,反倒用帕子裹了蜜饯糕儿,轻咬了一口,才轻描淡写的道了歉。 “原是如此,那倒是五姐姐误会了,六妹妹七妹妹莫怪。“ 知珑却见不得知珍这副自视甚傲,故作高深的神态。 “哼,还是七妹妹说话中听,我又何曾不关心七妹妹了,反倒是五姐姐,方才不问缘由,便径直兴师问罪,是想让自家姐妹在旁人面前出丑不成?“ 知珑此言一出,知玉便心头一叹,这下五姐姐段不肯轻饶素放,好在早已习惯了她这六姐姐知珑向来口无遮拦,见好不收反要蹬鼻一脚,怨怪并无用,思绪急转,思索着对应的法子,叫两位姐姐都不丢了面子。 可知珑却全然不觉,自己今日已然收敛许多,还扯出关乎陶家姐妹声誉这种大旗,来粉饰冠冕,何谈不依不饶。 “六妹妹这话可好生令人寒心,七妹妹都晓得是关心则乱了,怎到了六妹妹嘴里一片真心反倒成了姐妹生隙的罪魁祸首,平日里何事姐姐都能让着六妹妹,想着六妹妹年纪小性子急,让让也该的,可六妹妹也不能如此在外头抹黑辱及自家亲姐妹,这事便是在祖母父亲母亲面前,也是说不过去的。” “你,陶知珍分明是你先挑拨离间,一会说我自私不关心知玉,一会又说如芳是从我母亲房里出来的,你这不是摆明着说我母亲居心叵测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六妹妹心里对我成见颇深,根深蒂固,便是一句轻言也能找出十个问题来,只是今日尚在庐阳侯沈府,姐姐即便心里委屈也不愿再与六妹妹争执,还望妹妹能顾全些陶府的脸面和声誉,且莫再争强斗胜,让陶府蒙羞。” 知珍心里门清,再吵下去,等回头传进陶府,就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知礼让,要懂得既达到激怒点燃陶知珑的目的,又要审时度事,适可而止,不可引火上身。 知珑恨不得撕下陶知珍那张伪善做作的面皮,好人都叫陶知珍做了,好话都叫陶知珍说了,是陶知珍忍辱负重,好言相劝不顾全大局的妹妹,那她陶知珑就是那个争强斗胜,让陶府蒙羞的坏人。 知玉见知珑胸脯起伏,好歹还是忍住了,不过仔细瞧,那腮帮子咬的哽哽作响,怕也是撑不久了,不然,她直接去找大姐过来吧。 而这头知玉新中国满天神佛拜了半晌无用,反倒是大姐陶知仪身边的合季,主动绕了两桌儿过来,四螺蝶髻系豆青连蔻结垂而不落,着烟绿卷草纹素娟马面裙,冷面含娇,颇有震慑力。 “几位小姐安好,合季是替大小姐来送些糕点糯食的,大小姐说是前头送多了一份儿,又想着几位小姐年纪小,爱吃这些个,小姐们多用些,姐妹间和和睦睦的便是最好。” 知玉规规矩矩站起身来,垂目接过合季手里的青瓷盘,瞧着两位姐姐的架势,还是她来识这个抬举来比较好。 递出盘子里的糕点时,合季略微屈膝,既照顾到七小姐知玉的身高,又顺带行了礼,起身时扫了两眼座上的知珑知珍,又给整桌儿的姑娘们都行了礼。 大小姐身为陶府原配嫡出长姐,出身显贵,秀外慧中,严以律己,这些年威信早已深入人心,合季代表大小姐出面干预调解,自是响鼓不必重锤,方才侧面一提,五小姐六小姐若不是实在蠢若朽木也该懂得其中的意思,不会再出言闹得难看。 如合季所料,两位小姐皆住嘴用膳了,尤其是五小姐陶知珍脸色所变之快,仿若方才言语犀利,颇占上风的模样不过是错觉,乖乖巧巧的用帕子包了知玉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吃。 如此合季才满意,转身离去。 一场无稽闹剧止于大姐姐陶知仪的先见之明和积威,知玉是最乐见其成的,每次两位小祖宗的争执,可不都会殃及她这条无辜池鱼…… 下午是万众期待的诗会,多少名门闺秀,上午未能展示琴艺,便指着下午这场诗会以诗抒志,一举夺冠。 诗会分为男子席和女子席,诗会为半个时辰又一炷香时间。 诗会结束后,诗会魁首及优秀入围者,会由自各大书馆聘请的先生,用圣上赐给庐阳侯府沈家的御笔,以金砂墨誊写红帖之上,待众人齐聚后堂时,高声唱念,沈家老祖宗也会赐下墨宝及如意玉座等物。 庐阳侯府沈家每两年一届的诗会,分量极高,不少贵妇女眷相看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