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那一小块屏幕紧张到窒息。 突如其来忆起的往事,更令我如坐针毡。 上台颁奖的是古芊菁的父亲,大导演岳行空,发言诙谐逗趣,引得全场阵阵发笑。 我被迫随着身边的人一起笑,却全然不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心在身体里跳得厉害,手心里全是汗。 大屏幕上开始轮流播放五位候选人的入围影片片段,我这才发现今年入围的个个都是大咖,没一个凑数的,单独拿出来放在往年都是影帝水准。 播放结束,全场静下,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获得本届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一个很长的停顿,岳行空拿着写着结果的卡片,故弄玄虚地扫视全场。 如果他再不开口,下一秒我的心就要跳出来。 “黎华!” 耳边一阵嗡鸣,是山呼海啸的掌声和欢呼声,也是自己依旧在加速的心跳声。 前排的很多人都已起身,在一一拥抱和恭喜黎华。 我不停地鼓着掌,后悔自己太倔强,非要坐在那么后面,在最激动的时刻,无法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庆贺。 前排终于落座,只剩黎华一人,他转过身向后排示意了一下,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只是短暂的一秒,而后信步走上了舞台。 身边的其他艺人推了推我,我本能地朝着他们笑,注意力却全跟着黎华走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的黎华格外英俊,窄身的西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大屏幕上的特写镜头里,能看出他云淡风轻的眼睛里暗藏的锋芒。 “谢谢,谢谢岳行空导演,谢谢组委会,谢谢《纽约客》剧组的每一位成员。”这个舞台他上过很多次,所以平静远大于激动。 “《纽约客》对我来说是一次很特别很难忘的经历,因为那场众所周知的事故。那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毁容了?” 台下一阵善意的笑声。 “真的,因为对演员来说,脸很重要。幸好,我的脸没事,但那场事故对我的打击也不小,身体上承受的痛苦固然难熬,更让我痛苦的是,我不得不离开舞台,离开镜头,经历一段漫长而艰辛的康复期。这是我演艺生涯的一段低潮期……” 他的声音温润动听,发表感言时不疾不徐,可说到这里有了一段意味深长的停顿,目光穿越人群,直抵我所在的位置。一瞬间,心里冒出某种强烈的预感,场内和舞台上的无数盏灯光好似都在为我而亮,整个人都被炽热的灯光烤得滚烫。 “那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放下所有一切,第一时间漂洋过海来到我身边。” 观众席里起了喧哗声,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我想她也会记得,四年前的金像奖,我空手而归的那个夜晚。好像所有人都觉得,黎华已经拿了那么多奖,落选几次当然没什么所谓。但是只有她,只有她看到了我的不甘心,在我失落的时候整晚陪我聊天。 回想起来,我会感叹命运的神奇,我人生中那些艰难的时刻,她好像总会出现在我身边。那么今晚,这一刻,所有属于我的荣耀和掌声,我也想与她分享。若绮,谢谢你。 也谢谢今晚来到这里的各位,谢谢。” 掌声如呼啸的海浪,几乎将我掀翻。 灯光碎成星辰,在我的视线之中铺洒出一片银河。 回过神来已是曲终人散,周围的人开始往外走,阿文远远地朝我招手,带我进入后台休息室。 后台也是人来人往,今晚我因黎华而成为焦点,几乎所有人见了我都会或激动或热情地对我说上几句。 到最后终于等到接受完采访的黎华,我迫不及待地抱住他,好不容易才将又要决堤的眼泪忍回去。 我拿过他手里的奖杯,翻来覆去地看,他觉得有趣:“家里有一柜子,回去慢慢看。” “这个更有意义。”我抬起头,对上他狡黠又温柔的眼睛,整颗心都是软的。 “黎华……”休息室的门是敞开的,大导演王金径直走进来,看到我在,点头招呼了一下,又往外走,“我先去叫心宁,在外边等你。” 很不合时宜的名字,我几乎是生理性地厌恶:“什么事啊?” “一会儿王金组了个局,叫了些演员,也叫我一起去。” 显然,徐心宁也会在场。 慈善舞会上发生的事我没跟黎华提,此时想到他们要同桌吃饭,心里的那些喜悦差不多都被浇灭了。 我—— A. 故作大方,让黎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