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后悔的哟……” 药庐里药香袅袅,伴着阵阵规律的捣杵声,安宁得很适合入眠。 司是刚进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香啊,苗苗你是在熬药,还是在熬排骨汤呢?” 她今天来得算是时候,之前有一次她来正好遇上苗先生在泡五毒水,整间药庐奇臭无比,熏得她夺门而逃。 “这是在用玄龟壳熬汁,还要小火炖上五十来个昼夜,可别偷吃啊。”苗先生正用天铁木的药杵药臼不紧不慢地磨着什么东西,对司是突然的骚扰习以为常,“阿是要是馋了,这边倒有些糖可以吃。” 司是循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几案上果然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糖块,瞧着倒是赏心悦目。她捻起一块金红色的,“这糖有什么功效么?” 苗先生笑眯眯道:“没什么功效,就是应季做着哄小孩子玩的。” “……好吧,小孩子就小孩子。” 糖块入口绵软,带着清甜的花果味,谁吃了都会眉开眼笑。司是嘴里含着糖,同样笑眯眯地搬了个小板凳在捣药的苗先生旁边坐下。 往常她虽然也隔三岔五会来药庐玩,但都是转悠两圈,东摸摸西摸摸,跟苗先生闲聊两句就走。毕竟药庐里有不少驱妖辟邪的药物,虽然还不至于能伤到她,但呆久了也会有些不自在。 但今天她有意要赖得久一点。司是东张西望,没话找话道:“你养的那只小鸟怎么不见了?不会被蛇给吃了吧。” “莫要咒它。只是上次散步的时候走丢了。” 司是奇道:“这鸟你还养了挺久呢,怎么会飞走?” 苗先生慢悠悠道:“也许是养了太久,所以成精了。” “呀,真要成精了可不得了,说不定日后会化作一位美人来寻你报恩呢。”司是戏谑,“不过前些时日你的几个徒弟都出师了,这下连养的宠物都丢了,苗苗啊,你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呵呵,现在不正有人在陪我聊天吗,谈不上孤家寡人。再说往前数几百年,没有清平门的时候我也是独自住在山上的。”苗先生怡然自得,眼里像是只有他正在磨的药。 “一码归一码,这鸟你至少也养了几十年了吧,怎么丢了都不见你伤心哪,你好无情。”司是啧啧道,“万一有一天我也走了,你不会也如此冷漠吧。” “虽然说不上伤心,但怀念之情还是有的。”苗先生不接受对他“无情”的批判,若有所思道,“不过自己要走,我也没办法啊。要是不小心死了,我倒是还能想办法救回来呢。” “你刚刚还让我别咒人家死!” “哈哈,别激动,当心头晕胸闷。”苗先生平心定气地捣着药,“对了,上回你想要的那种药,我还在做,约莫再过一个七曜日就能制成了。” 司是一头雾水,“我找你要什么了?” “你不是说想治疗晕字的问题么?” “我那只是开玩笑的!”司是愕然,“如果我说我想成仙呢?” “晕字是小毛病,用两味神思清明的药就行。至于后面那个,恐怕还要多费些时间。”苗先生放下药杵起身。 “……你不会打算现在就要去做吧?” “不。申时了,我该去给种的药草浇水了。”苗先生说着,却走到橱柜前取出一个小纸包,和风细雨道:“我望阿是你似乎有些心浮气躁,这是安神的药茶,回去泡一些喝吧。” “大夫就是大夫啊。”司是眨巴眨巴眼睛,从小板凳上跳起来,笑嘻嘻地又顺去了两块糖,“那我就先走喽。” 司是逛遍整座浮浪山回到清辉阁的时候,伍千一不知溜哪去了,正是人去楼空。她也懒得去寻他,毕竟今天一早起来,伍千一来送昨晚应付好的工作,两人已经算打过一个照面了。 其实那狐狸现在不该还在浮浪山上的。两天前司是就拿着房契和地契要把他送下山,但伍千一用足以考取科举状元的才思和气魄,观点论据感情无一不动人地陈述了他希望继续跟着司是待在山上。司是自然也就由他了。 她偶尔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非要说的话有点倾盖如故的意思,或者说情投意合——只不过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和伍千一,未免也太暧昧了。狐妖书生虽然间或有些歪里歪曲的心思,但也点到为止,不会当真惹到司是翻脸。两人一个讨巧卖乖,一个装腔作势,恰好一唱一和,若是上了戏台必然是一对好搭子。 分明是萍水相逢,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家伙却跟她如此投契。司是想想也不免失笑。古人云,君子之交定而后求,小人之交一拍即合。他俩一拍即合……总不会因为他也是妖吧。 浮浪山上弟子诸多,还有明机和即将回来的掌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