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打着锦履。 她急急抱起它,手忙脚乱扯来帕子替它擦泪,柔声哄道:“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放心,爷不会丢掉你,虽然有时候调皮捣蛋很是闹人,但爷至多会不给你饭吃而已。”她弹了弹它的小肚皮,笑道:“饿一饿长记性,才是罚你的目的。” “不可留,必须丢掉它。”何樊突兀的一句话,语调生硬,饱含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对她言道:“它非凡俗之狸奴,久留必府宅不宁。”这番冰冷漠然的表情深深刺激了紫瑜。 紫瑜怒极反笑:“好个府宅不宁,区区一只狸奴的能耐可真大。”一双眼尽是嘲弄,嘴角挑出寒凉的笑:“丢掉?丢到哪里?让它自生自灭吗?” 元宵察觉她话中针对的怒意,一刹那喜上心头,凡人真好诓,使点小伎俩便全然相信,恁地单纯。 悄悄向何樊扯出一抹挑衅得意的笑,换来一记晦暗不明的注视,佯装吓一跳畏惧极了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挤出一星半点的泪,瑟缩进她怀中,继续雷声大雨点小的干嚎。 它这招用得妙极,更勾出紫瑜积压多年的愤懑,冷下脸色,怀里的元宵全身战栗,细声抽噎,惹得她直心疼,愈加怜惜这个孤苦无依的小可怜,扬着脸,深深拢眉。 “你说丢便丢倒干脆利落,它不过是一只可怜的狸奴,几时碍着你的眼,因何不留一席之地?” 她硬邦邦的质问语气夹杂了更多的哂意。 “做事待人冷心冷肺不够,居然连只狸奴也要冷心冷肺百般计较,你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也让我愈加的烦。你不要自以为说出的话皆是为我好,更别自以为我必须遵循你嘴里的每个字办事!秦紫瑜行事做人不需要何樊干预,她有她自己的意愿,不用别人来指手画脚!” 他自幼秉承派老成持重按严苛标准规限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管束辖制。每当与他的期望意愿相悖,总爱摆张面瘫脸喋喋教训人,抑或以命令口吻让自己执行他认为正确的事,浑然不顾自己的意见。 念及幼年饲养的宠物皆葬送他手,紫瑜心底那股邪火越烧越旺,愠容不减,冷冷讥笑:“依爷瞧,这世间当属人最无情!若何郎君看不惯,就甭沾我赭古居方寸,免得来日元宵出现差错,被爷这个小肚鸡肠的将账统统记在你头上。” 她怀抱元宵,愀然拂袖道了句:“送客。” 逐客令音调锵锵,何樊缄默离开。 等人走后,紫瑜蹲在藤窝前拄着下巴,邑邑地揪着元宵的耳朵,一通千叮万嘱:“想保住小命,日后莫再顽皮到何樊面前。谨记切莫招惹他,也莫踏出赭古居一步,外面的世界危险重重,稍不注意就会化作一缕亡魂。” 元宵不耐烦地举爪拍走她的手,乜去一眼,唠叨! 她这是被一只狸奴嫌弃了? 刚才小家伙的眼神似乎充满鄙夷不屑,紫瑜不信邪,使劲儿揉揉眼。 只见那货翻了个身背对她躺着,短粗胖的背影写满桀骜狂狷的意味,尾巴尖悠悠荡摆着,姿态比大爷更大爷。 她哑然失笑:“怎么跟成了精似的。” 有趣,如此通灵性的小狸奴,当真举世罕见。 享受大好阳光的元宵眯着眼,舔了舔胸前的毛,止不住冷嘲。 吾的伤势若好上些许,又岂容区区一个何樊搁眼前猖狂蹦达,早便立地绞杀了,汝这番关心着实无用的紧。 不过…… 它若有所思地停下舔舐,她好像不知何樊的真实身份,更不像一伙儿的。 难不成那帮东西偷偷潜入洛阳,是意图在秦紫瑜身上打什么主意?可她身上又有什么玩意儿值当那帮东西觊觎? 扭过头上上下下认真瞅一遍,它才勉强找出一个能让那帮东西觊觎的缘由,却连带着困惑更浓。 觊觎美貌? 长相是不错,英姿逼人不矫揉造作,气质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一马平川的身材着实不敢恭维,性格上存在着严重缺陷。 五界之中论性格、气质、身材、样貌皆上乘者一抓一大把,那帮东西何必跑来觊觎她这么个火爆脾气的凡女? 唉,真伤脑筋…… “乱瞅什么呢!” 紫瑜被它古怪的眼神注视,胳膊上直冒鸡皮疙瘩,心里十分别扭。 这货忒像成了精,一双贼眼格外邪乎,皱了皱眉,一巴掌扣下元宵的圆脑袋,左右拉扯它肥嘟嘟的脸蛋,笑眯眯展开新一天的□□娱乐活动。 尊严已抛至九霄云外的展尊主一脸麻木加生无可恋,瘫着四肢仰躺任由揉搓,豁然间迷雾退散,恍然明悟了一桩事。 那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