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授受不亲,快放手!” “月桓心系之人品性良善,姿容远胜众人。独其尊崇身份使我望而却步,唯恐无法高攀,所以想劳请殿下帮忙撮合一二,替我转告当初那个小漪现今的芳漪。我之等待只为同她重逢,纵使悠悠千载令万千世事变化消亡,但……我之所向所愿永远唯她一人尔。” 呼吸瞬间一窒,芳漪感觉眼前仿佛盛开斑斓烟花,一颗心升至顶点又极速荡至底端,勉力剥开乱麻似的情绪,抽回缕清明,又惊又喜地问道:“你确定没弄错?” 月桓颔首,淡笑不语。 白皙颈项到耳根‘噌’地染上红晕,芳漪的脸蛋迅速红透,讷讷垂首,“适才你还说将怨埋葬于四海。”言外之意,不是压根儿和我没可能吗。 “确是讲过这番话,不过既见卿卿,云胡不喜。” “所以你是想娶我做夫人?”她仍是不可置信,窥见月桓坚定颔首,内心既夹杂着甜蜜又夹杂着疑惑,忍不住脱口询问:“你可是真心实意?” 话甫出口,她面上便染了两分懊恼,这么直白会否扎他的心啊? 抬手微拢佳人耳畔的碎发,月桓施施然自袖中取出件物事,搁在掌上掂了一掂,“若并非出自真心,合该丢了这玉香囊,图个眼不见心为净,何苦镇日留着睹物思人牵肠挂肚。” 和煦风中,恰送来一阵淡雅妙香,鼻端甫闻到这股香气,芳漪的心神恍惚霎那,慢了几拍才识出此枚昆仑玉镂雕鸳鸯形香囊,正是她最初离别所留。 囊内填制的香料乃是天上地下尤为难寻的降真香,无怪乎初时在天界,自己曾对他身上的香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想通个中关节,她又疑惑道:“可玉香囊能够代表什么?” “在当初那个朝代,民风颇为开放,一般少男少女相恋后,女方通常会赠予男方枚贴身香囊,既视为定情信物,盟订婚约。”月桓指尖微勾着香囊,凑近鼻端轻嗅,端得是一派潇洒俊逸,一边缓缓捋着流苏穗子,一边反问:“殿下说这香囊能代表什么呢?” 末了,将问题抛回给她。 所以说,他同自己早有婚约吗…… 咦?等等,好像哪儿不对! 芳漪一拍脑门,拣出个明显的错处,“既是说要赠予男方,可我清清楚楚记得你当时的形态并非人形,乃是原身,暂不能称为男子罢,姑且算作一尾公鱼?” 冷不丁被噎了一遭,月桓掩唇轻咳,暗暗叹息一声,面上虽持着镇定自若之态,心底却预备好好掰一掰她的观念,便端出谆谆诱导的纯良姿态。 “如果凡事太拘泥于一成不变的规矩,那天底下就该产生许多的痴男怨女,月老的姻缘簿子岂不是要乱了套。尤是这情爱之事上,只需男女两情相悦即可,你说呢?” 闻听一席颇具哲理的话,芳漪受益匪浅,细忖番便不再纠结,顺势收回妍疾剑,“我们谈谈正事罢!”随即肃了神情,郑重道:“今日斩破诡雾森林这个幻境,我才知晓一直以来低估白辛了,他之图谋甚巨,恐将危害整个凡界。”或许,更将威胁到天下生灵。 “哦?你从何时开始怀疑他?” “早于寻谷之中我便开始疑心,种种细微迹象皆表明他目的不纯,恐有所图谋。尤是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时总隐含探究之意,大抵他那时便知晓了什么,才对我格外关注。” 白辛究竟属于妖界还是魔界,目前仍是未知,可无论他属于哪边,都将成为天界一最大隐患。 现下五界关系表面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大家伙儿各怀心思,谁也不愿开战打头阵,便纷纷趁此时机休养生息。 虽则面上都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矩。 但天、冥二界与妖、魔二界这一仗迟早会打,归根结底不过是在静待佳机,等个合适的由头罢了。 换言之,目前谁先动手谁就不占理,一旦妄动被对方捉到把柄,便是一个开战的好引子,到时各自联盟对战,五界生灵将不得安宁。 一阵长久阒寂似乎冻凝住时间,二人矗立花丛中像两尊雕像,凝眉无言。 细细回忆,刚才与白辛正面交手时的细节,月桓紧皱的眉头蓦地松开,犹记和芳漪分开后没多久。他就陷进一个幻境编织的沼泽里,几经周折才勘破,抽身后便碰见白辛亮出狠戾招式,上前缠斗。 期间,对方祭出的武器,乃是一柄三尺青锋…… 掌管旻和殿多年来,他几乎识遍天下法器及冶铸材质,虽不能立即确认那柄剑叫什么名,但材质却是能一眼辨出九成,因此便细细说与芳漪听。 “白辛的剑,当是陵汀州的固尧青铁和相娥山的断峦淬火锻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