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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辩(1 / 2)


这厢,冯使君肃容瞧了莫慷一眼,摆足了官威,才开口道:“且先起来罢!”讲着,又掩口打了个哈欠。

“想必昨晚使君定然是伏案忙碌公务至夤夜,方将将睡下,以至今日精神不济,您为百姓们不顾身体操劳如斯,当真是辛苦。”

冯使君颇享受莫慷言语间的恭维,眯起眼睛笑得一团和气,“哪里的话,既是为百姓办事,本官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纵使操劳些也无妨。”

他唇畔意味深长的笑意,映进莫慷眸底,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昨儿晚上,莫慷领着他在城东一处别业饮酒作乐,宴饮酣畅之际,有两名绝色舞姬踏歌而舞,手捧一只锦匣旋入席间,又身若无骨地倚进怀中,如葱段般的纤指挑开匣子,软糯着声音娇娇俏俏道:“使君请看。”

锦匣中,摞起几张薄薄的纸张,翻开细观发现第一张乃是这座城东别业的房契,剩下几张则是长安城周遭的一些田铺地契。

美人与钱财俱拢于掌中,他不由得开怀大笑,当即搂过一个美人亲了一口。

“今夜良辰美景清风徐徐,本该是把酒畅饮言笑晏晏的好时光,奈何在下府中还有些许琐事需去亲自处理,便不叨扰使君了,就此告辞!”

莫慷笑眯眯朝两个美人使了眼色,“你们两个可要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

“是!”两个美人柔顺答道,转身便附到使君耳畔嘀咕了几句什么,但见其中一个美人饮了杯酒水,妖妖娆娆缠身而上口对口哺了酒,另一个美人则妩媚地解开薄裳腰带,笑嘻嘻跑进内室中。

因昨夜玩乐太过尽兴,才导致今日的精神恹恹,不过冯使君倒是乐在其中。

衙役从内堂带出已拾掇干净的慕菲淼,但见她快步上前朝冯使君下跪叩首,语声凄厉地道:“望使君为民妇做主啊!”

一侧的汤长史收到使君眼色,抚着山羊须摇头晃脑地发问:“莫慕氏,应你所求我们已把莫府家主莫慷给传唤来了,便说说你意欲状告何人罢。”

“启禀使君,民妇欲状告之人便是莫府家主——莫慷!”

“什么?你这妇人竟要状告自己的阿翁?”

冯使君并汤长史都傻眼了。

起初验明这妇人身份后,听她诉求务必要莫慷到场旁听。他还深觉奇怪,想了想却也不好拒绝,毕竟大应律例在那里堂堂正正摆着,没成想她居然要状告自己的阿翁,真乃天下奇闻哉。

“大娘啊,我可是你的阿翁。”莫慷早已知晓她欲状告自个儿,是故面上拿捏出一派惊讶惑色,继而面带微愠,沉声斥责:“你莫不是着了什么魔障,给迷了心智到这儿来胡言乱语罢!”

“呵,我究竟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莫慷心知肚明。”慕菲淼用冰冷的眼神剜着他,目中恨意滔天翻涌,仿佛要将他立时淹没吞噬。

府衙之上,冯使君怔愣片刻后,正了正幞头,眯成缝的小眼睛里划过一缕精光,腆着浑圆的大肚腩,执起惊堂木重重拍案。

汤长史亦回过神,捻须而问:“莫慕氏,你是因何要状告你的阿翁莫慷呢?”

闻言,恭谨跪在堂下的慕菲淼,俯腰‘砰砰’叩首,额前登时显出一团子淤青,恨声道:“禀使君,莫慷之罪行委实罄竹难书,桩桩件件简直丧心病狂,悖逆天理!”一边说着,一边自袖底将事先早便写好的血书取出,双手奉上。

“此乃民妇以己身鲜血所写的血书,上面详尽记载了莫慷的全部罪行,还望使君翻阅明察。”

汤长史都未经呈物衙役之手,亲自跑下去把血书呈递给冯使君。

冯使君尽量忍着嫌恶,颤着手翻开血书,一股子扑鼻的血腥味使他晕了一晕,忙不迭屏住呼吸匆匆浏览。

“莫慷恶行昭昭,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昔年民妇之父慕成瀚乘船南下做生意,未料途中遇匪人劫杀掳掠,险些丧命于船上,后经查证这伙人实是受雇于莫府家主莫慷。在月余之前,民妇之妹慕府的二娘子慕芳漪于及笄礼前夕被绑匪掳走,他们以此来勒索家父大额赎金,幕后主使亦乃莫慷。”

“而后民妇嫁进莫府,莫慷为谋夺慕府偌大产业,就想方设法安插人手进慕府各处,甚至暗中动用卑劣龌龊的手段来对付我慕府,将进贡给太后的布帛里动了手脚,致使慕府蒙冤含屈。”

“莫慷在谋夺慕府产业后,更是将民妇发落至偏僻院落牢牢看守着,想来此举是为谋我慕府在外的另一笔巨财,欲彻彻底底使慕府再无回天之力。”

她一字一句朗声论述着莫慷之罪,字字句句如珠玑落玉盘般掷地有声,震得人心发颤。

刹那间,莫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眸中闪过慌乱之色,却又极快的恢复了镇定,内心思量起她适才说出慕府在外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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