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便把一双弋获的野雁当回赠礼,“在下无甚回赠之物,只一双野雁望小娘子务必收下。” 小芳漪张大了嘴巴,很是惊愕,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郎君快快收回,不必如此客气,我赠兰草是遵循古俗亦是为一个赌约,并不求任何回赠之物。” “你且收下罢,左右我拿着无用,也不知赠给谁好。” 周围人也都劝说她收下,这般盛情,令小芳漪着实难却。 “那便多谢郎君美意。” 小芳漪不大好意思地笑笑,一株芍药换回人家千辛万苦射下的野雁,委实欠妥,郑重鞠下一礼,“我姓慕,在家中排行老二,来日郎君如有需求,可至兴化坊的慕府上门寻我。” “在下姓月,单名一个桓字,小娘子定要牢记。” 两人互道了告辞,她和使女拎着野雁,折回和小伙伴约定的地点。 女儿家走了,一群小少年吹着口哨,促狭怪叫。 “甭看人家无人赠兰草,可是有人赠芍药啊。” “哎哟,月桓你把芍药别进蹀躞带,是向旁人表达你已名草有主之意?” 月桓淡淡一笑,迈步走远,遥遥撂下两个字:“你猜。” 原地的小少年们面面相觑。 “他总是这般欠揍样。” “手好痒,好想同他揍上一架。” “来来,你行你上!跑什么,别怂啊!” 小芳漪是第五个分完兰草归来的人,虽时间略耽搁些许未拿到第一名,可有赖于月桓赠予的野雁,她受到的瞩目绝对超过了第一名,内心聚拢的一点小失落很快驱散。 上巳节期间的弋射活动,是以一种带丝线的箭射击野雁,射中后即索丝而取雁,这种雁乃是最好最难得的送礼佳品,而弋获野雁者,也实属顶顶有能耐。 小伙伴们露出艳羡的表情,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 “据说刚才的弋射活动角逐甚是激烈,可惜我六兄连野雁的尾巴都没射中。” “哇,弋获一双野雁,忒厉害啊!” “这般厉害的人送给芳漪野雁,足见是位极温润的郎君。” 最初,她对他的印象是温润和善的谦谦君子形象,他对自己的印象却是哭得惨兮兮的呆蠢样,不禁扶额哀叹,好丢脸啊。 更是面存忐忑疑惑之色,讷讷问道:“你就这么对我产生了倾慕之情?是不是太轻率哩?” “当时的我并未对你生出倾慕之情。”月桓笃定的摇首,叫芳漪安稳落地的心又微微刺痛,止不住泛酸,闷闷道:“你接着讲。” 他忍俊不禁道:“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女孩儿傻得太可爱了。等到跟你接触的次数渐多,发现你不单有点傻还有点天真可爱,每回只要掐一把你肉肉的包子脸,什么烦恼事都会消失,而你呢……被我掐了脸蛋虽不大高兴,但也甚为好哄,陪你玩耍一阵子就能够忘掉全部不高兴的事。” 小时候的她有那么傻那么笨吗!随便哄两句就忘记不开心的事,以为哄宠物呢? “也因你这份傻,我同你相处时的一点一滴积累于心,日久天长下来使小时候的情谊转化为满腔的倾慕之情,毕竟眼睁睁瞧见包子脸一点点出落成亭亭少女,难免会有年少的冲动慕艾。” 月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至于为何倾慕的对象是你,大抵你是我打小接触最多的女子。” 这话听着怪别扭,接触多便倾慕,要是七八个女子与他一起长大,日日接触,岂非都要娶回家。 “那你同我阿姊不也是接触的蛮多,怎么就不倾慕她呢?”芳漪这话含了两分刻意的刁钻。 以免她继续紧追不放,月桓惟有干巴巴接下话茬,斟酌着语句,“嗯,你阿姊每次同我碰面只互相见个礼,话鲜少,况且她不是和维唐走得很近吗?素日我对她及她对我的态度也挺疏离冷淡,两厢对比之下,还是我和你之间最好。”讲罢,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抬手替她挽了挽湿漉漉的长发。 得到满意回答的芳漪螓首咬唇偷笑,复敛却笑意,慢慢仰首,眨巴着水汽濛濛的瞳眸定定瞧向跟前人,语声沉重,“可阿耶在为我行笄礼那日,有意把我许配给维唐阿兄。” 月桓上扬的嘴角微微往下一耷,目中光芒陡灭,添了几许不甘落寞,苦笑着问她:“那你喜欢莫维唐吗?” 看着他面上郑重神色,芳漪略微迟疑后肯定地颔了颔首,“我确实是喜欢维唐阿兄。” 在月桓愈发黯淡的眼神与神情中,再次开口说道:“但,我对维唐阿兄的喜欢,仅仅是妹妹待兄长的那般喜欢,并没有那种如同阿耶和阿娘间相濡以沫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