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弦歌托盏送到嘴边饮一口酒,垂眼时眸色顿暗,给了亭亭一个眼神。 亭亭颔首,朝宴席的中央摆摆手,大殿里等候的侍从上前,四五个人凑到一起,纷纷从怀里拿出一枚石头形状的物件,依次摆在两方席面的前面,六弦歌面前摆了两个,元青前摆了两个,楚灿前面是一个。 六弦歌放下酒盏在放好的两个石块上敲了敲,元青脸前的场景发生变幻,看见昙齐沐华和东方既白三人被捆在木桩上,已然昏过去了。 元青手一滑脱落石头,面前又变成了宴席上的样子,六弦歌端坐在席面,给自己续满酒。 “祭祀大人,说好一手交金珠一手放人,你把我朋友绑在木桩上是何意,本仙交换东西的前提是三个人可摸可打的站在我面前,不是只看看样子的”,元青温声言述,人靠着椅背,单脚抵在椅面上,露出木青色的短靴。 眸色清澈,元青手垂在身侧,酒杯里不多的酒水滴到地板上,他情绪有了变化,“祭祀大人是准备让小仙人财两空吗?” 楚灿听着身旁的动静,他充当一个陪客的角色,元青没把话题引到他这边,楚灿便不开口。 楚灿滴酒未沾,手心里的枫叶攒动,阵阵黑气冒出来。 楚灿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给元青传音,“找的怎么样,有没有阵眼?” 元青答话:“楚殿下稍安,让我再激六弦歌几句。” 楚灿捂着掌心,枫叶的黑气冲破掌内,连楚灿的袖子外都带了黑气。 楚灿把手置于桌下,默生念咒,另一只手幻出一只仙鹤,楚灿覆手在仙鹤身上下一层幻咒。 “去”,楚灿明令,仙鹤展翅开始在大厅徘徊,六弦歌的人隔着幻咒看不见仙鹤的动向。 元青在桌下给楚灿竖起大拇指。 六弦歌回元青话道:“不是不把人带到殿中,是东方神君被抓前在外设了结界,我们不敢贸然进去拿人,三人地点就在我们脚下的地宫,你拿着石令,在地宫可以畅通无阻。” “我可以和仙君一起去”,六弦歌面前放着一盘白果,是香香刚填上的盘子。 六弦歌说话时面色不像刚才从容,手从盘里找了半把白果,塞进嘴里,脸上的急色才隐下去。 元青:“这样啊,既然人在地宫不在灵圣殿,祭司就该去地宫做交易,来灵圣宫不是浪费时间。” 楚灿的仙鹤飞了一圈回来,撞到楚灿身上变成光点消散。 楚灿传音,“灵气不足,阵法难起,椒奈把你关在幻境没有动手,是想着从别处吸取灵气来启动大阵,我打完猰貐看到你,六弦歌后一步来,你骗六弦歌你有金珠,六弦歌才把你从幻境弄出来,这么说,你知道金珠是干什么的。” “小仙不及楚殿下知道的多,我在巨人山门口遇到黄沙时就遁身往地宫去,等我从外围摸进野神滩,金珠已经让人拿走了。” 元青道:“能做的如此悄无声息,天下只有楚殿下一人了,小仙说的可对。” “金珠我给徐梦虽了”,席上楚灿情不外露,“椒奈离开你第一个就会找徐梦虽获取灵气,夜赤应该也让人藏着等着吸取灵气,金珠是给徐梦虽防身的。” “你明知她看到金珠里的内容对她今世的命格有损,你还让她冒险,她想起不该想的怎么办,你是存心给我们天道出难题不是?” “我把她的痕迹提前摸去了,没有影响”,楚灿老神坐钟,“徐梦虽仙法不稳固,单挑椒奈总会受伤,有金珠就可以避免,我当然把金珠给她。” 两人嘴皮子动的快,六弦歌的样子像快病发的模样,夜赤从椅子底走到桌底,他的视野小,平望过去只能看到诸位宾客的下身,愣是看不见脸。 夜赤不清楚屋子里还有没有让人失去法力的物件,沐华昙齐东方既白刚还给他回了话,元青怎么说他们三个被绑到了木桩?楚灿没动手在和六弦歌谈判,夜赤心里不清楚状况,他本来想的是不论如何打就完了,他们联手没有打不过的道理,但自从在迷雾里看见那位法力强悍的巨人族,他也不敢轻易出手了。 只等着看元青怎么做,到时候他出手祝他们一臂之力。 “医师来了!” 门口有通报的声音,亭亭走出去迎接,医师步伐急促,元青眯眯眼,见医师半跪在六弦歌面前,从药箱里拿出腊封的药丸,剥壳取了一枚放到六弦歌的酒中。 六弦歌把药丸吞了,医师还想看诊,六弦歌道:“旁边等着。” 医师只得收了东西把药箱递给身后的阿庄,准备起身时。 和夜赤相视,两人都愣怔住。 夜赤还在壁上观戏,不防一下子成了主角,医师回神,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