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配殿里一切如旧,刘嫖走时是个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可见窦漪房时长派人过来清扫。 铜镜前,刘嫖挑选着去宴席要穿戴的衣物和首饰。她这次回来就没带多少东西,这些衣服首饰都是窦漪房叫人送过来的。 心萍往刘嫖发髻上又加了两个金簪,更加显得刘嫖华丽高贵了。 “好了,再加些配饰,我这脑袋就成集市了。”刘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发间的华胜等物。好看是好看的,但是这东西都是金子做的,分量可不低,带多了坠的脑袋疼。 心萍轻声笑了笑,将装有耳铛的盒子打开。“都是皇后娘娘赏的,可不是要公主好好打扮打扮的么。” 刘嫖随手挑了一个戴上,“那也不能全往上身上戴啊,又不是衣服架子。” 眼看着准备的差不多了,再磨蹭磨蹭的天就要黑了。 宴席就摆在椒房殿正殿内,刘嫖去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除了窦漪房、刘启、刘武以外还有一个少年也在席间,刘嫖并不认识。 窦漪房指着坐在刘启下手位置的人跟刘嫖介绍道:“他是你的堂弟,名窦婴,只比你小两个月,现如今在你弟弟宫中做得太子舍人。” 刘嫖看着下面的少年,只见他身材瘦长好似带着些读书人的病弱,但脸上又布着庄稼人的铜黄。简而言之,这是个五官端正但面容不显的青年男子。 刘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他说道:“堂弟好。” 窦婴受宠若惊,脸上带着红晕拱手行礼道:“不敢不敢。”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窦漪房说道,“命膳房的人上菜吧。” 刘嫖问道:“我倒不曾听说母后的家人,他可是舅舅家的男丁?” 此时坐在一旁的刘启搭话道:“阿姐有所不知。今年三月,母后的哥哥弟弟来了长安,被父皇封了侯爷。只是二人子嗣还小,怕母后在宫中思念家人所以将其他叔父的儿子窦婴召了过来。” 窦漪房看着下头的窦婴和太子刘启心里破有些五味杂陈了。 为着她将窦婴调到太子府的事,陛下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掖庭令的黄太监打发了。这就是对她的警告了。可她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过是封了个可有可无的爵位,半点实权都没有,还不能让她培养培养下一代吗? 不过,对后族打压的越狠,太子的地位就越是稳固。前不久陛下亲自督战,将长安的宫务交于了太子。刘启就这么站到了人前,与大臣一同监国。 一时间,窦漪房也分不清自己该是喜还是忧。连带着对刘启的态度也有些错杂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一旁的刘武一个蹬腿将案桌上的杯子踢了下去。 原来是他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嫖身上,所以不高兴了。 “哎呦,正在席上,又耍的什么花招。”窦漪房虽然这么说,但面上可还是一副和煦的样子,抬手叫刘武去她身边坐。 刘武咧着嘴笑着露出一个豁牙。 其实也不怪刘武调皮,刘嫖走时刘武不过四岁,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谁是谁估计都分不清楚。小孩子博关注是常见的事,更别提自来了长安就不跟亲娘住一起了。就是这不分场合的闹起来属实讨厌。看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次闹了。 窦漪房亲自拿着碗筷给刘武喂饭,端是母子温馨的模样。 刘启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眼眸低垂遮掩住了里头的寥落。 “母亲还没吃多少东西呢,喂饭这种事我来吧。长时间未见,二弟都长大了。”这样明晃晃的偏爱使得刘嫖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三分。 窦漪房也乐得自家儿女培养培养感情,于是对刘武说道:“去吧,找你姐姐去。” 刘武不情不愿的跑到刘嫖身边,抬手指着一道鸡汤说道:“我要喝那个。” 刘嫖可不听他的,小屁孩,还治不了你了。她心中腹诽,夹了旁边的青菜送到刘武嘴边,“看你肉墩墩的,可还跑的起来?多吃些蔬菜才好。” 刘武嘟着嘴不肯吃,扭头往窦漪房那边看去。 窦漪房也说道:“听你姐姐的。这两天无事多来这边找你姐姐玩,她带了个漂亮妹妹过来。” 刘武见窦漪房这么说,再看刘嫖拿夹菜的一直没有放下去的筷子不情不愿的将青菜吞了下去。 “父皇到哪了,也快回来了吧。”刘嫖边给刘武喂饭便问。 刘启此时监国,消息是最灵通的。 “不日便到霸上了。”刘启说道,“父皇已经发兵增援荥阳,相信不久后就有大败叛军的消息传回长安。” 窦漪房说道:“文官、武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