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晚上,皎洁的月亮于空中高悬,几点繁星在黑蓝色的天幕下闪烁。馆陶县一片静谧的模样。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阵的狗吠声,惊扰了还在熟睡的人们。片刻后,房屋猛然震动起来,屋檐上的积雪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公主,快出去。地龙翻身了!”此日秀纱当值,她的身子随着大地晃动了几下后便焦急的掀开床上的帷幔,拉着刘嫖的手直直的往外冲。 刘嫖被人突兀的拉起来人都是蒙的,稀里糊涂的就被秀纱拉到了院子里。 此刻又是一阵地动,屋顶的瓦片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瓦片碎裂的声音夹杂着地下轰隆隆的响声仿佛整片土地在咆哮。 刘嫖站立不稳,被秀纱扶住。冬日里的寒风阵阵,人顿时清醒了大半。 “安德山!”刘嫖大喊一声,“快,把人都叫出来别在屋里头呆!” 时间在此刻仿佛胶水般粘稠,只能看到一个个晃动的人影。待到余震结束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公主披上吧,莫着了凉。”秀纱拿着大氅披在刘嫖身上,这衣服还是她眼疾手快拿出来的。 刘嫖还沉浸在地震的余威中不能自拔,此刻才回神过来。她嘴唇微颤,努力了好久才出声说道:“遣人看看,府上可否有人伤亡。” 片刻后安德山从前院出来向刘嫖说道:“禀公主,前院楚护卫派人来报,不曾有人受伤,只是都吓坏了。” 刘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晚都别进屋了,在院子里架上柴火守上一晚。” 不一会,有小厮将柴火抱到院中,一行人守着明晃晃的火焰不敢睡去直到天明。 这一晚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地震再次来临。好在这一晚没有感觉到余震,不曾有事。 刘嫖神经紧绷了一个晚上,此时细碎的阳光洒在身上,心下就是一松。 此时心萍着急忙慌的从外头跑进来,“公主,您没事吧。” 刘嫖朝她摆摆手示意她无事,“孤慈院怎么样了?” 心萍昨日去了孤慈院顺势在那边过了一晚。只一晚而已不曾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一直挨到早晨心萍实在是担忧公主府的事情便从那边赶了回来。 “孩子们都吓坏了,奴婢陪着她们在院子里呆了一晚。” 刘嫖吐出一口气,“现在应该都无事了,大家都收拾收拾回屋休息吧。” 待到了屋内,刘嫖用了一杯热水,驱散了心中的冷意。 不久后县衙和堂邑侯陈午都派人过来询问公主府的事宜,刘嫖只道无事便打将人打发回去了。 “公主,劳神了一晚您上床歇歇吧。”秀纱和心萍过来,轻声对刘嫖说道。 刘嫖点点头,“叫人看着外头的消息。尤其是庄子上,若是有事赶紧来报。” 晚上,庄子上的安德水过来汇报庄子上的事情,万幸的是只倒了两三个年久失修的房屋,仅有两三个人躲闪不及被砸伤了,倒不曾有人死亡。 刘嫖虽然略感庆幸但是心中依旧隐隐不安。 馆陶县能感受到明确的震感说明地震的中心离馆陶县不远! 七日后,消息传来,齐楚两国地震,山崩地裂大水溃出。地震范围涉及齐国的济南郡、城阳郡以及楚国的东海郡和薛郡。朝廷有令,命齐楚两国安抚灾民,无需向长安进献,除此以外命相邻郡县开仓赈灾收拢流民,鼓励流民搬迁至代国等边疆郡县安置。 政令下发不久,便有一群群的流民来到馆陶,人数千记。馆陶县看守城门的卫兵日日巡查。县令在城外张贴了朝廷的告示,命小卒日日守在城门上宣扬迁民到边疆的种种好处,另外设置了施粥的摊子为来往的流民提供简单的饭食。 城内外人心惶惶,物价都涨了许多。 刘嫖看着账目上头的开支皱起了眉头,“往日精米不过八十钱一石,如今却翻了三番?” 公主府的存粮大多放在庄子上,此时外头都是流民不好运送,所以这些日子都是买着吃的。 安德山叹了一口气,“如今官府安置流民需要钱粮,所以价格涨的厉害。一般的粟米往日不过三四十钱一石,但如今也要百钱。” “外头的流民如何了,可多吗?”刘嫖问道。 安德山思索了一阵说道:“奴才并不清楚来往的人有多少,只听县衙的人讲的,估摸着有七八千吧。” 停顿了一会他又继续说道:“公主安心,去年收成好,屯粮不在少数。县令已经开仓赈灾了。再者朝廷推行边疆屯民,凡是到那边落户的人一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