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殿上首坐定,手上的菩提珠串慢慢的的转动。“起来到旁边坐吧。” 刘嫖走到旁边落座,自有小宫女过来给她倒水。 “我也都听说了,册封礼过后你便要前往馆陶的事。”太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今长安乃多事之秋,你出去避一避也好。” “是。”刘嫖回答道。 太后抬抬手示意下人,不一会从旁边出来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半腿高的箱子过来。 “你是个聪明孩子。”太后祥和的笑了笑,“我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有金子百斤,你带着过去也好买个宅子。” 刘嫖推辞道:“孙女是自愿过去的,这些愧不敢受。” 太后没接刘嫖的话茬继续说道:“不要怪你父皇,他在那个位上坐着难免要顾全着大局。” 刘嫖真挚的看着太后回道:“孙女都明白的。” 太后闻言缓缓点点头,“好孩子,去吧。”说着便闭上眼挥手让她们都下去。 刘嫖朝太后俯身跪拜道:“那孙女便走了,望祖母保重。” 待刘嫖走后,太后身边的春令上前来宽慰道:“长公主在您身边学过一年的规矩,是极为识大体的。陛下也说了最多两三年就会召她回来的。” 太后闭上双眼,吐出一口气道:“话我都知道,只是觉得这件事做的,唉,污糟。” 春令自然不敢说皇帝做事不地道,只好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刘嫖乘坐轿撵回到未央宫时已经是傍晚了,那箱金子也被抬到了东配殿的库房中。 一开始这几间库房都空荡荡的,几个月过去后都被金子填的差不多了。刘嫖不禁嗤笑道,怪不得人都愿意顺着皇帝的意,这些钱财谁不想要呢? 三日过后刘嫖便动身前往馆陶县了。 窦漪房拉着她的手,虽然难过但脸上还是努力挂着笑意,“我就当你出去玩几天,没多久肯定就回来了。” 刘嫖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只好重重的对她承诺道:“我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定会给母后一个惊喜。” 窦漪房擦了擦眼泪说好。 刘嫖看向旁边被嬷嬷看护着的刘武,摸着他的小脑袋嘱咐道:“不准调皮,没事多来看望母后,知道吗?” 刘武年纪还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大人都在哭,所以也跟着哭了一场,抽噎的点点头。 做完这些,刘嫖往后退了两步朝窦漪房行了个叩拜大礼。“女儿,去了。” “走吧,让你弟弟送你出去。”窦漪房用帕子捂着嘴带着哭腔说道。 旁边刘启面上也带着悲伤,轻声说道:“阿姐,我送你。” 刘启骑着马在队伍前面,刘嫖则上了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从未央宫内出发了。 马车上,刘嫖眼泪有些止不住,十五年的光阴不曾离开亲人一步,如今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秀纱拿出随身的手帕递过去,又从心萍手中接过茶盏给刘嫖润润喉咙。自她表明愿跟刘嫖前往馆陶后,心萍仿佛对她少了许多提防,也愿意以她为首行事了,这不由得让秀纱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宽心。”秀纱语气温柔的安慰道:“出宫不过是权宜之计,相信用不了两年便可与皇后重逢的。” 刘嫖擦了擦眼泪,拉开窗帘向后望去,但见那座宏伟的宫苑离她越来越远。 一行人出了城,走到城外十里的定风亭。刘启下了马跟刘嫖做最后道别。 “长姐,恕我不能远送了。”刘启叹了一口气。 刘嫖看着已经颇具气度的刘启说道:“待我走后,母后她们就靠你了。” “我知道长姐此次受的是无妄之灾。只怪我无用,查不着背后散播谣言之人。”刘启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还请长姐放心,我定会看顾母后还有刘武,不让她们轻易被小人蒙害。” 刘嫖欣慰的伸手拍了拍刘启的肩膀,轻声说道:“身为太子,自当勤学善问亲贤远佞。你这个位置做的越稳,我们才越安心。” 刘启重重的点点头。 说了几句话后刘嫖上了马车继续往邯郸的方向驶去。 刘启看着远行的队伍,不禁出手狠狠的砸了一下亭间的柱子。 “殿下。”太监春陀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查看刘启的手掌。 刘启深吸一口气道:“无事!启程回宫!” 此时未央宫,宣室殿偏房温室内,刘恒站在窗外远远的望着天上的雁鸟。 “春日里,鸟儿都从南方飞回来了。” 程忠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