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刘嫖又把练琴这个事捡起来了。无他,还是宋廷翊这个家伙的锅。 自从她们二人表明了心意之后,宋廷翊总会在当值空闲的时候来她宫殿附近打转。每回来也不空手,次次都给她带些小物件,譬如宫外的糕点,亲手刻的木剑之类的。不过每次过来停留的时间都不长,横竖就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在花园里见个面,聊上几句,就要分开。 刘嫖以前不明白电视剧里那些男男女女为什么这么热衷见面。现在她也渐渐体会到了恋人相会间那种依依不舍的绵绵情谊。 所以这些阵子她也琢磨着给宋廷翊送些什么。但是思来想去,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衬得出她的心意。 刘嫖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起两年端午节上尹夫人出场时引起的轰动来。那时尹夫人弹奏了一首高山流水,惊艳众人。她也想效仿尹夫人给宋廷翊表演一番。 曲目送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e可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刘嫖有些拿不准。 刘嫖觉得自己貌似对宋廷翊太过心软了。凡是他提的要求,她就没有不应的! 可是他对她确实很好,偶尔主动一下应该也没什么的吧。刘嫖暗搓搓的对自己说道。 曲子是尹夫人独一家的,刘嫖也不好直接问人家要。再者,这种事她也不好拿出来讲。 怎么办呢? 哎! 刘嫖就想起书目众多的藏书阁来,里面兴许会有书籍记载着古时的琴谱。之前刘启也跟她讲过几次,要她有空的时候去书院那边找他玩。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不过今天确实不凑巧,刘启下了课却不在书院里。 难倒他也去藏书阁了?刘嫖猜想。 藏书阁的位置离书院不远。这里放着代国汇总的书籍,从天文地理再到曲目杂谈应有尽有。 刘嫖赶到书阁的时候,在此负责整理和洒扫的侍官并不在。 她推开门,迎面就是耸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一卷卷的竹简,屋子里充满了竹子和墨汁的悠悠清香。 “启儿,你在里面吗?”刘嫖走进去,高声说道。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一个卷起的竹简咕噜噜的滚到她脚下,把刘嫖吓了一跳。 刘嫖把它捡起来,抬头向那边望去,却见一个高挑的人影闪过。 “是谁在那!”刘嫖出声问道。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从书架里边走了出来。 那人头戴青白玉的发冠,身着月藕白色的长衫,眉眼温润面相清贵。他抬手行礼道,“无意惊扰了姑娘,在下赔礼。” 刘嫖见这人很是面生,看他这副打扮既不像是朝中官员也不像宫中侍从,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先生是?” “小子陈午,从长安而来,家父受封堂邑侯。” 刘嫖屈腿行了一个平礼,“原来是小侯爷。” 陈午直起身,恰好看到刘嫖头上戴的兰花玉簪,垂下眼眸问道:“敢问姑娘是?” 刘嫖回他:“我乃代王之女,母亲是宫中的窦夫人。” “原来是翁主,”陈午说道:“失礼了。” 刘嫖今天戴的就是从窦漪房那拿回来的兰花玉簪。送这个簪子的人就是眼前的堂邑侯之子陈午。 刘嫖其实还挺诧异的,她本来以为送礼的人应该年纪挺大的,但没想到陈午这人看着这样年轻,浑身通透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像是个会投机取巧的人。 刘嫖将地上的竹简捡起来,看到书目上写着代国郡县志几个字,便笑着说道:“少有人对代国的风土人情感兴趣。” 陈午淡淡的勾起嘴角,“是。因为不曾来过代国,便想来此借些书籍一观。” “那我就不打扰小侯爷了。”刘嫖说道,抬腿欲走。不料却被陈午拦了下来。 “翁主且慢,”陈午说道,“我有一事,近来为此辗转反侧,翁主可否帮在下个忙。” 刘嫖不知道他要说的什么事所以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小侯爷请讲。” “实在是陈某有些生意上的朋友,有些话想告知窦夫人,却没有什么门路。为此托到我这来了。”陈午踌躇了片刻后便坦然的问道。 “这......”刘嫖沉吟了片刻。她没听窦漪房讲过什么商人的事,既不明就里也不好应答,便公事公办的回他:“我母亲掌管宫务,较为繁忙。还请你的朋友略微等等吧。” 陈午听了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也不生气,温和的笑了笑:“是在下唐突了,翁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