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姝尴尬的笑了下又马上低下头去,眼神略微闪躲,怯生生的说了句大姐姐。 “感觉真的好久没有见你了。”刘嫖舒了一口气问道,“最近过得还好吗?” 刘姝囫囵的点点头,“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 讲了两句寒之后暄,刘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双方都有些冷场。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刘嫖率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刘姝略带些僵硬的朝她行礼说道:“阿姐慢走。” 刘嫖垂下眼眸,抬脚从刘姝身旁擦肩而过。 就在走至刘姝身侧时,刘嫖停顿了下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姝儿,我希望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妹妹。”说完,也不看刘姝是什么表情,便自顾自的继续望前走了。 呼,说完这些话,刘嫖自己的心中仿佛也轻松了许多。她虽然不停的对自己说这些事怨不得刘姝,但心中到底是存了两分的不痛快。 但是真与刘姝见了面,看到她这样不安的神情,这点子不痛快就如同山间的雾气立马消失不见了。 很多事,刘嫖没得选择,其实刘姝也一样。 刘姝站在转角处,她直愣愣的望过去,只能看到刘嫖离去的背影和被风吹动的衣角。 “翁主?”刘姝身边的宫女文清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刘姝回神过来,眼角的泪光一闪而过,她清了清嗓子:“走吧。还要去王后宫里谢恩呢。” 待到从王后宫里出来,刘姝遣散了身边的侍女,把自己关在房门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昨天王后身边的大宫女金禾带着针线房的人过来给她选布料,明里暗里的透露出王后觉得她乖巧想要将她记在自己名下的意思。更是挑明了以后这些东西都由她先挑。 她的母亲程美人自然对这个事情分外高兴,忙不迭的叫她好好准备一番再去向王后谢恩。 她看着内外喜笑颜开的人,也觉得委屈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都是父王的子嗣,凭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呢?她不敢怨恨自己的父王,却暗自的羡慕嫉妒着自己这个聪慧又明艳的姐姐。 可是今日真碰见了刘嫖,她自己以为的那些底气和志得意满都变成了无措。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书里所说的小人,因为抢了别人的一点子东西而得意。 哭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 是哭她和她母亲终于得见天日,还是哭她跟刘嫖之间的细的像线一般的姐妹情谊。 阿姐,希望你不要怪我。刘姝暗暗的对自己说道。比起你来,我还是要选自己的阿娘。 她的母亲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她的前程。如今也该到了母凭子贵的时候。 到了傍晚,尹夫人身边的大宫女青萝便到秋阳阁上门致歉来了。 “尹夫人听说了下面的人做的事发了一通子火。真是让您受委屈了。”青萝姿态放的很低,她指了下旁边的小宫女捧着暗红色和玄色的布匹说道:“夫人深感过意不去,便将自己选的布匹挑了两个出来给您。还望翁主您海涵。” 汉朝尚火德,布匹中以黑与红最为尊贵。可见这是真的下了本钱在跟她致歉。 “这事原怪不得夫人。”刘嫖回道:“这宫中除了父王,当属王后最为尊贵。她说的话,下面的人又怎敢不从呢。” 青萝赔笑着说道,“是呢。翁主这样想是体恤我们下人了。” “不过,尹夫人是长辈,我怎能夺人所爱呢。还请姑姑将这些收回去吧。”刘嫖笑着对青萝说道,她的手指划过柔顺的布匹,“这样尊贵的颜色,理应给更尊贵的人用才是。” “这......”青萝踟蹰道。 “烦劳青萝姑姑,替我带句话给尹夫人,”刘嫖认真的看着青萝说道,“当日见夫人一席素衣,浑身毫无矫饰,当真是惊为天人。这宫里花团锦簇的看久了,反而对素净的装扮印象深刻呢。” 青萝稍微错愕了一下,但马上弯了弯眉眼,“翁主说的是。我定将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夫人。” 没过两天,刘嫖就在窦漪房的拮芳殿内见到了暗红色的那匹布。 “你父王赏的,红色鲜亮,特意指明给你做衣裳。”窦漪房喝了一口水:“是你给尹夫人出的主意?尊贵的颜色配尊贵的人?” 刘嫖笑了笑,“话是我说的,但把布匹送给父王这个主意可不是我说的。” 窦漪房略带欣慰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