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差了。 可不是么。 心萍湿漉漉的回来,就喝了一副驱寒的药就又回来当值了。而她只不过穿着单衣在寒风里多呆了一会人就烧了起来。 心萍听刘嫖这样感叹时只是笑。心里却回想起自己七岁进宫前,在村子里过的那些苦日子。 代国的冬天寒冷,每年她的手都会开裂起一堆的冻疮。不光如此,她还得忍着疼痛去树林子里捡些枯树枝拿回去给家里人取暖。不过她运气好,卖进宫没多久就被窦夫人看中送到了年仅四岁的翁主身边伺候,这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人只有吃过苦,才能在苦头再次来临的时候顶得住。 心萍心里想着,却不敢这样直白的跟刘嫖讲。 “天气渐渐暖和,您可以去外面走走,身体也会强健些。”她这样对刘嫖说道。 刘嫖也觉得是这样。久呆不动身体素质就会很差,稍有一些风吹草动的就要生病。最烦的就是喝那些苦药了,现在她闻到中药的味道就反胃。 她站在铜镜前,左右看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腰身。一个冬天好不容易养了点肉,现在可好,全没了。 “嫖”字也是轻,小名也是轻,好嘛,名字全照应在自己身上了。 “我想喝笋丝鸡汤,提前跟御膳房的人说一声。”刘嫖对心萍讲道。 她现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隔三差五的病一病万一成了个病西施可怎么办?所以先要好好进补。她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游遍大江南北呢,扶风弱柳的怎么游?在药汤子里游吧。 到了晚上,饭桌上可不止有刘嫖点名要的笋丝鸡汤。什么红焖腊肉,炙烤羊肉,时蔬小炒,罗罗总总的足足上了七八道。 来送饭的是膳房的小太监,专门跑到她面前请安。 “膳房的总管听说翁主您病了,这几天可心焦不已。这不,听闻您好了立马亲自下厨特意给您做的这些个菜。若是能得您的喜欢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小太监弓着腰,脸不变心不跳的说出这种直白的讨好的话。 刘嫖心里暗忱,往年不是没病过,也没见有这么一遭啊。 “你们有心了。”刘嫖干巴巴的回道。 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打直球的抱大腿啊,她这样想着,眼神止不住的往心萍那边瞟。 “膳房素来明白我们翁主的口味,想必做的极好。”心萍很是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一般,“公公跟我来领赏钱吧。”说着便带着小太监走了出去。 刘嫖松了一口气。就生了个病,前后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怎么感觉天都变了一样。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用过了膳后刘嫖逮着心萍问道,“前两天问你,你支支吾吾的。只说要我好好休养不能劳神。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心萍皱着眉头露出一个两难的表情,“左不过是有人前来巴结罢了。翁主您安心受着就是。” “往年可没见他们这样巴结。”刘嫖疑惑的说道,“你不告诉我是吧。那好,明天我自己去问阿娘。” 第二天的时候,刘嫖就把前晚御膳房的小太监来送膳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阿娘,我不明白。”刘嫖问,“这才几天的功夫而已。”事情怎么就这么魔幻。 窦漪房看着自家女儿皱巴巴的带着疑惑的小脸蛋不禁觉得有些太让人怜爱了,“尹美人,不,现在她已经被封为夫人了。” 刘嫖直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这事怎么就扯到尹美人的身上。“阿娘,尹夫人孩子保住了吗?” 窦漪房唉了一声气左右摇摇头,“她如今失了孩子,你父王便晋了她的位份。” 刘嫖深吸一口气。她不是没有问过心萍,但总被她三言两语的搪塞过去。虽说自己也有一些不好的猜测但亲耳听到时还是觉得震惊。 “那个推人的宫女名叫彩叶,听说从她那搜出了好多王后赏的东西。你父王生了大气,禁足了王后。现在宫里事物暂由太后掌管。”窦漪房略带着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太后年纪大了,便将膳房器物之类的事物交给了我。所以下面的人见风使舵借着你来讨好我罢了。” 刘嫖还没从尹夫人落胎的事回神过来,扭头又被这奇怪的走向搞昏了头脑。 “尹夫人不是王后的人吗?”刘嫖喃喃道,“怎么也是王后的人动的手?” 窦漪房慈爱的看着她,轻声说道:“是啊。谁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呢。” “阿娘,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刘嫖蹙了蹙眉头,“王后犯了这样的事,就只是禁足吗?那可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窦漪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