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中,整整齐齐地跪了一排。 太后面容倦怠地坐在主位,秦嬷嬷则服侍她饮下汤药。 用帕子擦完嘴,太后才将视线落在殿内的三个孙辈上。 “吾听秦嬷嬷说了些,主子不知轻重,做奴婢的也不知吗?今日在场者,各杖十下。” 太后话音落下,殿内的宦官就将柳姒他们三人身边伺候的仆从都拖了下去。 不多时,殿外就传来棍棒杖打以及痛呼声。 无人敢求情。 柳姒听在耳中,竟隐隐觉得腰背间开始发疼。 见太后这态度,本是胜券在握的她,开始迟疑起来。 十下很快罚完,一直到殿外没了动静,太后都没再发话,只是闭目养神。 更像是在等什么。 “皇后驾到——” 皇后来的倒是挺快,秦嬷嬷不让永宁的人去请皇后,反倒是自己派人去。 “参见母后。” 皇后仪态端庄地进了殿内,只是气息微乱,倒是能看出她也是得知永宁闯了祸,匆忙赶来。 此时太后也睁开了眼,“起来吧。” 殿内的宫婢伺候皇后端坐,秦嬷嬷便立马上前欠身,“奴婢见过皇后。” “皇后事忙,本不应遣人去请,可事关永宁公主,太后也不好插手,只得请皇后前来。” 听秦嬷嬷这般说,皇后瞥了眼跪着的永宁,起身走上前径直给了她一巴掌。 “不争气的东西,你又惹了什么事?”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跪在永宁身侧的柳姒只听得脆响。 着实在柳姒意料之外,没想到皇后竟这般不给永宁留脸面,不问缘由便当众下她面子。 本以为永宁被皇后这般对待会大哭大闹起来,却没想到她没了在宫道上的嚣张气焰,磕磕绊绊地答道:“没,没什么事儿。” 这模样像是在害怕。 太后瞧进眼中,蹙了眉对皇后道:“你不必如此,她现下被你吓昏了头,想来也说不出什么。” 接着示意身侧的秦嬷嬷,“秦慎,你来说。” 秦嬷嬷:“是。” “太后今日服了药便睡下,恰巧怀淑公主来请安,奴婢想着太后往日都要午时才起,便叫公主改日再来。 岂料公主离开没多时太后便醒了,太后也是想着自公主出嫁后不常见公主,便遣奴婢亲自去将公主寻回。 谁知奴婢半路上,便见怀淑公主,永宁公主还有贤王三人似是起了争执。永宁公主当即便要掌掴怀淑公主,拉扯间宫婢手上的斗篷掉在了地上。 而后又听见怀淑公主道:那斗篷是御赐之物,永宁公主若是喜欢,让给便是,何必糟蹋东西。 永宁公主听了后……” 说到这里秦嬷嬷停了下来。 “永宁听后如何?”皇后神色不明地问。 “永宁公主听后说,就是件破斗篷,无甚可在意,也只没见过好东西的才会将那斗篷当作宝贝。 而后永宁公主还言道:怀淑公主前些时日便该殁在卓府,免得招人嫌。” 秦嬷嬷平稳叙述的话音落下,殿中所有人的视线皆放在皇后身上。 皇后听了秦嬷嬷的话,起身朝太后屈身道。 “这几日宫中事忙,妾身忽视了永宁,让她与姊妹间起了争执,是妾身的不是; 妾身今后定会好好教导于她,让她与兄弟姊妹之间相处融洽,不作口舌之争。” 皇后这认错态度看似诚恳,实则是将永宁损毁御赐之物和欺辱狂放之言化为姊妹间的打闹。 这后者的罪过可就比前者的罪过小太多了。 太后迟迟没有答复,手中的檀珠串一颗接一颗地捻动着。 柳姒没再去关注太后的反应,因为多半是太后妥协。 毕竟太后在乎的只有那个自小在她身边养大的贤王;对于她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孙女,太后是没什么感情的。 早知道就将贤王一同拉下水,这样起码更有意思一些。 也不至于让她白白演那么久。 上头什么样柳姒没管,她反而看了一眼身边的永宁在做什么。 却没想到永宁正在偷摸摸地抹眼泪。 察觉到柳姒的目光,永宁立马收回了小动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此时太后也准备了事,叹了口气,“罢了,既如此,你便……”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