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婆娑,风吹过,沙沙响成一片。 闻灼就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袖子半挽起。小臂肤色在昏暗的光线里依旧是清冷的白,双手插兜,姿态闲适的靠在廊下的柱子上。他头顶正好悬着一盏灯笼,那点微弱的橙光伴随着风声摇曳,映衬的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刘长胜好事被人打搅,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去看到底是何人这么爱管闲事。定睛细看时,发现男人瞧着眼生得很,模样倒是俊俏。估计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男明星想见义勇为英雄救美了,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识相的最好赶紧走远点,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刘长胜抛出狠话,企图让对方知难而退。长得帅怎么了?在资本面前,还不是得跪下叫爸爸。 闻灼闻言,挠了挠眉,身形往前走了几步,露出晦暗难明的神色,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神里带了几分浅薄的醉意,淡淡的道:“哦?是吗?” 刘长胜气急败坏,酒精作祟,让他来不及思考,嘴巴就比脑子更快一步的口出狂言道:“你谁啊?听不懂我说话?” “你是哪位?”闻灼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么猖狂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胜达,刘长胜。”是得意洋洋的语气,他的名字在影视剧圈子里如雷贯耳,胜达传媒投资及运营的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不计其数,是圈内龙头大哥一样的的存在。 “哦,不认识。”闻灼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这个名字,最后确认上次从蒋方海嘴里是有听到过的,原来和上次是同一个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他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子,再抬起头时,目光如炬,黑眸阴沉沉的,“不过从现在开始,我记住你了。至于这位褚小姐嘛,你今天晚上肯定是带不走了。” “……小子,你说带不走就带不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狂个什么劲儿?” “刘总,不如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女士吧,”闻灼目光睨向她,“褚小姐,你想跟谁走?” “……”褚婉阁百分百确定,闻灼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想膈应她,明明知道她此刻的状况有多窘迫。 褚婉阁抿了抿唇,忍下心头的腹诽,没有说话,迈开步子往闻灼那边走了几步,在他身侧站定,答案已经一目了然。 闻灼耸了耸肩,嘴角微勾,浮起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抵达眼底,“刘总,不好意思了,我们要尊重一下女士的意见,既然她选择了跟我走,那闻某就却之不恭了。” 他侧过身子,抬起手肘,用眼神示意她,褚婉阁会意,忙伸手挽住。 几乎是转过去的瞬间,褚婉阁就看见他敛去了那一丝笑意,薄唇紧抿,下颌线紧绷,一张脸再无表情,犹如寒冬的冰窖。 “哎,你等会儿……你他妈……” 等会,闻某?姓闻……如雷贯耳的姓氏……刘长胜的酒意突然就醒了一大半,背上细细密密的开始冒汗,这皇城根脚下,又有几个姓闻的家族。他想追上去,抬起头,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等走到亮如白昼的大路上,褚婉阁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小步,轻声的向他道谢。上次在家中不欢而散,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还处在冷战中。 他语气冷冷的,声音极淡:“褚婉阁,你迟早要栽在这种人手里。” 褚婉阁欲言又止,怔了片刻,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你不是很红了吗?你们公司连个助理都舍不得给你安排?”见她不说话,闻灼双眉紧锁,脸色越发的阴郁。 “助理在房间里,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遇上他。”褚婉阁绞着手指,轻声细语的向他解释,顿了顿,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在这儿?” 闻灼瞧着她那低眉顺目的样子,和之前在家里昂着骄傲的头颅一言不合就顶撞他的模样大相径庭,心头的无名之火总算是减了几分,“你妈妈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喝了酒,让我来接你回家。” “你也在宴遇应酬?”他能来的这么快,肯定是人就在这里。褚婉阁点点头,了然于心,原来刚才那通电话是闻灼打来的,她一直以为是木蓝。 “蒋方海今天过生日。”他简单的交代着。 “啊,那你等我会儿,我跟你过去打个招呼。”上次也是在这里,蒋方海替她解的围,这事儿还没有好好谢过人家。 闻灼没有说话,在褚婉阁看来,就是默许的意思。 她跟在他身后,进了他们那边的包厢。里面烟雾弥漫,麻将桌前的几个年轻男人正在吞云吐雾。沙发上三三俩俩的坐了几个人边喝着酒边聊天。褚婉阁扫了屋内一圈,有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