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回头一看,秦夜阑送给千折绵的那个木盒子,还在桌上。 她对墨晏如使了个眼色,墨晏如心领神会地把木盒子拿在手里,跟上了千折绵和秀莲。 千折绵一路忍着头疼,飙车回了家。 墨晏如看着她慌乱的背影,默默上前,把手里的木盒子塞到了她手里。 千折绵接过木盒,一愣,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记忆的碎片漫天飞舞,她站在风中,手忙脚乱地把一些落到自己身旁的碎片收集到一起,又一点一点地拼起来。 那是……她四岁那年…… 父亲又出任务去了,母亲便带着她,跟随秦夜阑和他的母亲,返回了灵城小住。 母亲似乎更喜欢一个人独处,白天便自己呆在执墨三生,让她每天早上独自前往秦家,晚上在秦家洗漱好,再回到执墨三生睡觉。 有一天早上,她如往常那般,穿上了黑色的小衬衫和小小的黑色裤子,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一头浅亚麻色的头发散在背后,背着小小的黑色书包,往秦家走去。 执墨三生离秦家很近,近到当时年纪尚小的千折绵也只需要走十分钟,可就是在这样近的路上,出了事儿。 一群人黑布蒙面,抱起千折绵就走。 千折绵的眼睛被捂上,可她丝毫不慌。 她患有情感缺失型人格障碍,病因是什么早已不得而知了,诚然,这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因着这病,她被绑匪绑上车后,非但没有像别的被绑架的孩子一样大喊大叫,而是安安静静,甚至百无聊赖地靠着门边坐着。 绑匪看她一声不吭的模样,也没了兴趣,一把把捂着她眼睛的布条粗暴地扯了下来。 千折绵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有水吗?” 绑匪不理她,背过身子去。 千折绵看了看,这辆面包车上,除了她,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在前面开车,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她前面。 后背……年幼的千折绵勾唇笑了,脸上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嗜血与疯狂。 她悄悄挪了挪身子,把自己整个人藏在背对着自己的绑匪身后,确保前面正在开车的人看不见自己。 藏好了之后,她悄悄摸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匕首,对准前面那人的后背,眸中冷光闪烁,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她那一刀下手极狠,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四岁小孩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绑匪惨叫一声,千折绵冷冷地抿唇,拔出匕首,血溅了她一身,可她面无表情,伸手一推,那人便倒在了车里。 千折绵抿唇,找准绑匪的声带,狠狠地划了一刀,那人顿时没了声响。 前面开车的人呆住了,车子撞在了树上,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千折绵冷了脸,往前跑了几步,匕首甩出,刺进了绑匪的手臂。 她一个箭步便到了绑匪身旁,随即拔出匕首,对准颈部大动脉,狠狠地一刺! 绑匪应声倒下,千折绵把匕首拔出,到后座拿了包,下了车。 包里有一个手机,就是最普通的那种老人机,是前一天秦夜阑存好了自己的号码之后才塞给她的,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包的最里层。 哦对,那个包也是千折绵自己做的,最里面有个小隔层,能放得下一把小手枪,一柄匕首和一个小本子,自打秦夜阑送给她手机之后,她便不带本子了,那个位置被她拿来放了手机。 “夜阑哥哥,我被绑架了,绑匪被我杀了。”年幼的千折绵很冷静地说道。 “墨墨,你在哪里?”秦夜阑又惊又惧。 “我是在从执墨三生出来大概十米的地方被绑的,以被绑的地方为中心,绑匪开车往西北方向开了大概……”千折绵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六公里,然后撞在了路边的树上了。” “那你就在那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到。”秦夜阑没有挂电话,而是转头看着身旁的人,“陈叔,备车,往西北方向开!” “是,小少爷。” 千折绵站在车门旁,愣愣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陈叔,油门踩到一百二,沿着这条路一直开,六公里。” “明白!” 五分钟后,千折绵的目光里出现了一辆车,手里的手机响起秦夜阑的声音:“墨墨,别怕,哥哥来了。” 千折绵朝那辆车挥了挥手,把匕首收进刀鞘里,又藏进袖子里。 只见那辆车一个急刹车,便停在了她跟前。 秦夜阑从车上跳下来:“墨墨,没伤着吧?” 千折绵奶声奶气得说道:“他们捏疼我了,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