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一心苦修。近日在清凉山游览,所见皆华屋美室,穷极宏丽,金器珍宝,靡费过甚。早听闻清凉山佛寺豪奢,想不到竟到了此等程度。沙门既已出家离俗,自当安贫乐道,德行卓然。此等做派风气实在有违佛门戒律!表面都是如此,也不知背地里瑶光寺到底是如何?” 一比丘尼也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青龙寺既归汗王管辖,出了这等大事,难道瑶光寺真的没有一点责任?” 又一德高望重的胡僧道,“近年来在中原传教,却多遭世人诟病。说我等不过是托庇修道逃避官府的徭役税赋;又广占田产与地主土豪无异;经营商铺与商人争利。德行有亏,违法乱纪,难以服众,以致我沙门传教之艰难。” 接着胡僧道,“此事若不查明,此风气若不及时制止,只怕佛门将将在中原自绝前程。” 在场之人深以为然,接连附和。 本是青龙寺私藏弩箭造反之事,经几人七嘴八舌一说,便又牵扯上瑶光寺德行有亏,甚至整个清凉山在众人的议论中也受了牵连。 汗王又急又怒,心知若是让人查了瑶光寺,即便没有搜出弩箭等谋逆之物,但那些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恐怕也难说清楚。 情急之下,他扑向老和尚。“父王!儿子一心向佛,安分守己,绝无犯上作乱之心,请父王为我说句话!当年父王带族人归附圣上,为圣上征战四方,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我父子二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老和尚看向这个儿子,“阿弥陀佛,既是一心修道,如何为身外之物所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况信众供奉之物是为修缮庙宇,传教扬法,赈济穷苦百姓所用,而非你个人所有。既不归你所有,你何故担忧?” “只要你心存坦荡,无牵无挂,不被俗物所累,便能无忧亦无怖。” 汗王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明白父亲的意思,清凉山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事,非舍去这些荣华富贵不能善了。一想到自己苦心积攒的奇珍异宝和金银田产将不属于自己,他整个人瘫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