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楚这份家教能够保证我吃饭和出行——基本生存没有问题。 如果我要买点换洗的衣服和暖和点的鞋,我得再找份工作。 再说,我周一到周五大半时间都还空着,我既然是来杭州打工养活自己的,那就没有必要空那么多时间——太奢侈了。 我又去网上查找,偶然机会看到杭州树人学校的一则公开招聘——开学都两三个月,它们还没有安排好老师?有些疑问,但也没有多想,就坐地铁到打铁关,转公交到瓜山,下车走路到了学校。 学校有三四栋楼,有食堂,有操场,但明显是仓促建成的。操场的跑道仅仅是碎石铺成的,两边的野草杂草,都还没有清理出来。学校有初中和高中,初三一个中考复读班,高一两个班,高二两个班,高三一个班。王校长说,他们的一个语文老师回湖北去了,家里出了事,父亲癌症晚期,不回去照顾不行。 王校长说,老陈,我们年龄相当,我们这个年龄说话做事不会骗人,也骗不来人。就不用考核,直接来上课就是,王校长把书本课表都拿给了我。 “课程如果不合适,我叫教务尽量给你调整,你看还有什么?哦,忘了,你的报酬我给你开最高,高三一节45分钟100,高二90。老陈,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以后会打听到的,你的工资绝对是最高的。这是我的权限能够给的最高工资。”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想了一下,我想到了张子恒母亲的话——“你可以去起诉,不过你有证据吗?你能拿出什么?” 无论怎样,我有必要谨慎点,还是该有个合同协议之类。 我说:“王校长,你都那么爽快,那么信任我,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那能不能签个协议,盖个公章?” “当然要签协议,我们是正规学校。” 王校长说他叫办公室的给我准备好,我正式上课的时候就签。 “老陈,你一万个放心,我也是给人打工的,如果工资有问题,我绝对带头罢课,看老板怎么收拾,这里毕竟还是有几百学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迟疑就显得自己太不是“男人”了。我说那自己回去准备一下,王校长要我第二天去上课,看得出来,王校长这里急需人上课,有可能是学生和家长有意见了,我想只要王校长和他背后的老板不敢完全无视学生和家长的要求,那我就不必太担心什么——我想是不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能是反映过度了。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就想,有这个机会其实还是挺好的,自己周一到周五白天有事情干,一个月有五千来块钱的收入,加上刘楚楚的家教,也有七八千了,生活完全没有没有问题。我不该丢掉这个机会,也不应该太不相信人,有协议还怕什么。 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没有见到王校长,听说到市上开会去了,是一个小伙子接待了我,他带我进了教室,他说自己是管学生工作的,也上地理课。 “陈老,你叫我小武就是。” 他说王校长交代了,你先上课,协议下来签。还说什么呢?上课吧,下课的时候,是吃中午饭的时间,办公室没有人,完全空的,我没有饭卡,在操场边站了站,算了,明天还有课,明天来签是一样的。没有想到以后几天,学校似乎忘记了这个事情。后来我问了王校长,王校长当我面批评了小武和一个办公室里的女老师。 “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整天在干什么!” 小武和女老师忙不迭地给我道歉,说马上办,说马上打出来给我签,结果呢打字机坏了,要送去修,下周才能够修好。 “我不管,你们两个马上给我解决这个事情。”王校长脸色铁青,小武说:“那我们只有到运河广场那里去,只有哪里才有打字复印的,来回可能要两三个小时。不过我下午有课呀,满的,四节课。” 女老师说她也有课。看到这个样子,我也只好说,没有关系,那就等改天签也行。 王校长说:“这个事情,你们两个要检讨,你们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早点说,我换人就是。” 我只好出面说:“王校长,算了,也不怪两个老师,他们要上课,还要忙行政工作,也挺不容易的。” 我说我的事小,改天签也行,没有关系。尽管事后想来总觉得王校长和小武他们有演戏之嫌,可在当时,我好像只能这样说。我只能这样说呀。 协议一直拖到了第三周,简单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没有问题,只有一条,让我很不自在:甲方(学校)保证每个月10日结算乙方上月报酬,如遇特殊情况,推迟发报酬,甲方会给乙方说明情况,乙方表示理解,并保证不得以任何借口不到岗,如果因为乙方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