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县?你要去安县吗?”袁诺一正朝她走来问,冉夕点了点头。 走近自己的除了袁诺一还有叶绿,他们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后,袁诺一道:“我送你去吧!我和叶绿本来今天也要去安县办事的。” 这两个警官,有点怪怪的。特别是当听到自己要去安县时候的表情,是在打什么暗语吗?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袁诺一已经把车开到他们的面前了:“上车吧!再晚点你妈妈估计会着急的吧?!” 冉夕警惕地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叶绿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装作漫不经心地再打量着她。 “警官!我也是要去安县的,很急的!” 伴随着车门打开,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坐了进来,一脸着急的模样,完全不像在演戏。 叶绿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系好安全带啊!”冉夕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洛旗,正谄笑地系安全带和叶绿打招呼:“漂亮姐姐,人美心善啊!” “你还说你没有跟踪我吗?”冉夕不满地瞪着洛旗,拍了一下前面的座椅:“警官,这个变态跟踪我!” 车子发动起来,平稳地行驶在大马路上,朝着越来越寂静的道路开去了。 洛旗倒是心大地很,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冉夕则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听着叶绿在讲一些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在电话里汇报着工作。 夜慢慢地朝着他们席卷而来,将一切渲染成了墨色。 当车子行驶到一处沙地时,叶绿的神色不对地道:“停车,熄火,关闭车内的灯光!” 袁诺一配合地照做了,车内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混合着诡异的窗外夜色,某种不舒服的氛围令冉夕呼吸有点急促:“警官。” “嘘。”黑暗中叶绿发出了声音,冉夕还想再说什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看到洛旗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黑亮和紧张,他和袁诺一他们一样,以一种不安的感觉,等待着某种东西。 咿咿呀呀的戏曲,游荡在外面漆黑的夜幕中。 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令冉夕缩了缩脖子。 她被那吊着嗓子却凄厉的戏曲声,吓得捂住了耳朵。 正在她心吊到嗓子眼的时候,浓黑的夜色却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无数个暗红色的灯笼,悬空地浮在空中,开出一条蜿蜒看不到尽头的路。 “怜我一生孤苦,年幼丧母,中年丧夫,晚年失女。泪眼婆娑,望断天涯路,谁怜我?漫漫黄泉路,母是否候我,夫是否守我,女是否尚在人间?” 凄苦的带着哭腔的唱曲儿,熟悉的声音让冉夕驱散了恐惧。 这不是老家专门做法事的那个婆婆的声音吗? 想到这里她大着胆子趴在玻璃窗上看,远远地看到白色的纸片漫天飞舞。 不少一人高纸扎的人儿,井然有序地朝着这边而来。 冉夕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除了害怕还多了一些震惊。 “辛劳半生为子女,清福未曾享半分。双眼朦胧再不现,大千世界已失色。” 伴随着高亢的曲调,那哭腔达到了极致的绝望。 纸人仿佛被赋予了灵魂般,眉眼间似乎都在默默感伤。“这是,这是。。。。。” 她忍不住地开口念叨着,而口中所想说的,正朝着她这边而来。 穿着素净的白衣白裤,花白头发梳理整齐的奶奶,走在气势恢宏的纸人中间,缓缓地走着。 她向着红灯笼点亮的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路,目不斜视地走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伴随着心经的念起,夜风中回荡着梵音。 各种铃铛相互撞击,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喇叭吹响起来,清冷的纸人队伍,瞬间因为这些不知从何发出的声音,变得似乎热闹起来了。 “奶奶!”冉夕没有控制住自己,兀自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她撞到比她高的纸扎人,感受到了一股怒意的目光。 她来不及多想,仍朝着队伍中间的奶奶跑去。 奶奶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仍自顾自地走着。 冉夕小跑着,只觉得越来越冷,手几乎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 奶奶的眼睛该是浑浊的,现在却特别的亮,亮得太过古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