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上望去,处处都是裸露的脊梁,被山水冲刷出来的沟沟壑壑像魔爪一样四处延伸着,远处空荡荡的大河套孤单单地向一条巨蟒冷峻吓人……这就是辽西丘陵地带独特的风貌吧! 从这里向山下望去,树林边儿上就是大凤的家,树叶落尽时就能隐约看见院子里的人来回走动,大强经常在这里约大凤,一个长长的口哨,不一会儿,大凤就出来了。 很小的时候他们俩就爱在这里玩,那时候树还很小、很细,最大的那棵酸枣树还没有结枣。而现在这几棵树比碗口都粗了。酸枣圆溜溜的,红通通的,结起来成串成串的,吃在嘴里又酸又甜,这是大凤的最爱,也许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吧!两个人,一个负责摘,一个负责吃,开心的很。 春天,他们来这里弄榆树钱儿,回家后大凤妈做成榆钱儿饼,里面放点盐,大凤总给大强带来几块,大强总是坐在大石头上美滋滋的吃着榆钱饼…… 夏天的雨后,她们就站在这看山上的洪水倾泻而下,待到水流不急时,便背着父母和小伙伴们一起下水玩耍……男孩女孩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出的快乐。大强总是特别的照顾大凤。渐渐的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互相喜欢、爱慕的。大强总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让大凤永远的属于他一个人! “弟,等过段时间爸爸的病有点起色,姐一定让你去找大凤,和她说说,看看她不能回心转意,其实,两个人的感情还是最重要的,可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见你?” “为什么不见,她心里也有我!”大强坚定地说。 “就是因为有你,所以大凤才不愿意伤害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弟,我大你们十多岁,从小看着你们长大,大凤是咱这一带出了名的好姑娘。她要强、好胜、孝顺,什么家里家外的活都能干,咱家要能娶她进门,那也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可是这老天爷偏偏瞎了眼,让她遇上那事儿……” “那事儿?那事儿怎么了,姐,我不在乎,就是她大凤缺胳膊少腿儿我也愿意。” “你不在乎,可她在乎呀,一个女人没有个胸脯她怎么见人,怎么见你!” “姐,我现在想的是那个罪她是怎么受的,那些身体上的、心里上的痛苦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真是无能,不能替她分担一点点的苦啊!”大强痛哭流涕的蹲在大石头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头头不放。 姐姐蹲下来抱住大强边哭边说:“弟,你别难过,这就是命啊,老天爷安排的呀!” “姐,我不认命!不认命!”大强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大凤平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厂长来。不一会儿,门开了,走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披着一件深蓝色呢子大衣,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看见大凤坐在那,满脸笑容主动来与大凤握手,“周大凤,欢迎你再次回到森和!”他就是森和木器厂厂长王玉城。大凤略显红润的面孔,轻松的马尾,一身黑色运动服,这个精神状态,让王玉城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说明大凤恢复的已经非常好了。他故意说出差在外,让大凤在厂里适应了几天环境,这样做也是担心大凤的情绪有什么波动。 “你好,王厂长!”大凤也高兴地与王厂长握手。 “大凤,你能重新回到我这儿上班,我非常高兴,也非常的意外呀!说真话,你就是个人才呀,去年发生的事我深深感到痛心,希望我们都忘了过去从头开始!”王厂长望着大凤,真诚地说道。 “王厂长,你放心吧,对于过去的事你也不用太过于自责,再说你我都不愿意发生意外,你做的也对得起我了,今天我回来上班,就不打算走了,就是希望王厂长能给我换个车间吗?” “能,而且还必须换。”王玉城截钉截铁地说,高兴地座在了大凤旁边的椅子上。 “前两天,刘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要回来了。我考虑了很久,首先把你调到精加车间,工资比原来每月高110元钱,让王金铃带着你,她可是精加段的最高手了。住宿呢,你和你表姐住一屋,一会儿让门卫把那间装杂物的屋收拾干净,搬两张床过去,再给你一把我们办公室浴室的钥匙,你和你表姐可以随时到那洗澡,怎么样大凤,你就一心一意工作就可以了,这样安排,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