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烈日当空。 蔡志亮只觉得屋子里闷热无比,头上都是汗,完全睡不着,起身换好衣服就想出去走走。 “姐夫?”门被推开。 蔡志亮复坐下,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前儿个,房东过来催缴房租了。最近货都压着手上,还没出,我这里没钱。” 蔡志亮道:“先前的货呢?可是有不少的枣干龙眼的,能卖不少钱吧?” 钟西山摸摸耳朵,苦恼地说道:“开始有铺子,后来我被县太爷捉去打了板子,躺在床上一个多月。铺子里拿回来的干货放在杂物房里,没有保管好,有的长毛了,有的被老鼠偷了。连本都没回来。” 蔡志亮咬牙,恨恨道:“都是棠氏那贱人惹出来的事!” 钟西山悄悄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姐夫,现在怎么办呢?” “给房东说一声吧,一个月内,我定把钱给他。”蔡志亮道:“对了,我这次还带了一些干货回来,回头你找个地方,摆个摊,先卖掉换些钱吧。” 本来这次回来是想着棠家祖宅很快就能名正言顺的拿到手了,没想到出了许多变故:盼娣未嫁给杨有酒,棠氏又得了一笔巨产,赎回了祖宅,占用了铺子。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和,还被她推拒出去…… “姐夫,那在外面摆摊的价可是与在铺子上不一样的,要低贱得多。” 他现在只觉得焦头烂额,摆手道:“低就低吧!先出货,回些现银再说。” 钟西山刚走,蔡志亮也准备出门去散散心。儿子追过来了,拉着他的袖子扭道:“爹,我要吃‘太平酒楼’的烧鹅,娘不带我去。你带我去!” 蔡志亮摸摸儿子的头,宠溺地说道:“我儿想吃烧鹅还不行,爹带你们娘俩出去吃!” “丽娘,怎么不走啊?”蔡志亮停下来看着踟蹰不前的钟丽娘。 钟丽娘体贴地说:“志亮,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啊?” 蔡志亮看她,身材高挑,一袭白色的裙装,脸上带了淡淡的妆容。和棠氏差不多的年龄,昔日不盈一握的纤腰,此时也健壮了许多。 当初自己是怎么样一眼就喜欢上她的?为了她,不惜…… “夫君?”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是了,是娇滴滴的声音和纤巧的柔弱的身材,与那时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棠氏判若两人。 蔡志亮握住他的手,温厚地说道:“你不用担心。”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对银手镯,“这不就有了吗?” 钟丽娘说道:“叫上西山一起打打牙祭吧,最近家里也好久没有沾过荤腥了。” “他出去卖干货了。咱们给他带些回来就行。” 钟丽娘眉开眼笑,“都依夫君的。那咱们去银楼吧,去当铺,他们压价太狠。” 蔡志亮怕她觉得委屈,看她:“丽娘,我会给你买金手镯的。” 钟丽娘温婉地笑了笑,道:“咱们还不是为了儿子?再说了,买只烧鹅,你还能不给我吃?” 一家三口欢天喜地去了宝珠阁,王三摆手:“我们不收,不收二手货。” 蔡志亮举着手躅道:“掌柜,你看清楚,这可是全新的。没有人戴过的?” 王三头摇得似拨浪鼓,“那也不收!” 三人无奈去了当铺,当铺掌柜看了看,咬了咬:“活当四钱,死当五钱。” 蔡志亮知道当铺压价狠,但也没有想到这么狠:“怎么会这么低?这一对手躅可是用了一两银子打的,还不算匠人工钱。” 掌柜看了外面的三人,“你们是没有听说宝珠阁手躅毒死人的事情吧?我收你们的手躅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你自己想看当不当吧,快些考虑,我要准备去用饭了。” “爹,我想是烧鹅!” 蔡志亮看看儿子渴求的眼神,自搬到禺山县城,娶了棠氏,他什么时候为了这些小钱为难过? “死当!” 三人到太平酒楼,坐上了二楼雅间,点了烧鹅。 “客官,咱们店里还有‘棠家馒头’,精致的酱香馒头,包你吃了唇齿留香。还不用去店里和其他粗人挤在一块儿吃。”店小二热情推销。 “馒头,我要吃馒头!” 蔡志亮心里有些复杂,既然儿子喜欢,就上吧! 馒头上来,蔡志亮咬了一口,一半是皮,一半是馅料,入口饱满,味道浓郁,店小二没有吹嘘。这和自己昔日吃的“棠家馒头”不一样啊!更好吃,更美味了。 棠氏到哪里买了方子?